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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布罗夫尼克,城里的阳光

In 未分类 on 2012/11/18 by ladypabbi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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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邪西毒,伊斯坦布尔

In 未分类 on 2012/07/30 by ladypabbit

江湖上凡有耳朵的,绝无一人没听过它的名字。江湖上凡有眼睛的,也绝无一人不想看看它的绝代风华。只因为任何人都知道,世上没有哪片土地,鲸吞了艺术花园里最芳香的果实,耗尽了历史画卷中最酣畅的笔墨,继承了自然风光中最缱绻的姿态。它是希腊哲人引以为傲的“拜占庭”,是突厥骑兵铁蹄踏遍的“伊斯坦布尔”,更是东罗马帝国版图上的永垂不朽的“君士坦丁堡”。

左手欧洲,右手亚洲,东邪西毒,一海相隔——博斯普鲁斯海峡,北通黑海,南接地中海,自古便是通商要道,欧亚大陆在此汇合,私情泼醋在此上演,东西文化在此碰撞。君士坦丁堡,与生俱来的混血容颜,注定为其赢得举世瞩目。

如今,隔着翻滚的海浪,大小船只在欧亚之间往来穿梭,星月旗迎风招展,划过鲜艳的红。黄昏时分,去Galata大桥,看海鸥漫天起舞,他们或高或低,只影翕乎,像盛极一时的旧王朝,藐视层云万里,却抵不过擦肩而过的命运。

东邪西毒,伊斯坦布尔

伊斯坦布尔,建于公元前660年,时称拜占庭。公元324年,君士坦丁大帝从罗马迁都于此,改名君士坦丁堡。1453年,被突厥人(土耳其)用大炮攻陷,才有了广为人知的名字:伊斯坦布尔。

然而我更爱它的旧名,当它尚被唤作“君士坦丁堡”的时候,东罗马帝国雄霸天下,最美的诗,最醇的酒,最曼妙的音乐,最风骚的娘们。

东邪西毒,伊斯坦布尔
封疆元老君士坦丁,妹控——倒不是说他玩禁断,而是此君做掉了除了胞妹之外的所有人:杀老婆,杀儿子,杀岳父,杀死党,杀妹夫,杀外甥。。。此君晚年扶正了基督教,投奔了耶稣——就因为这一点好处,撒了一辈子的烂污仿佛可以忽略不计。所谓迷途的羔羊什么时候回到慈父身边都可以,哪怕是踩着妻儿的白骨。君士坦丁堡的第一位主人,沾满献血,你能想象他是温文尔雅的双鱼座么?

东邪西毒,伊斯坦布尔

千年王城,在时间长河里只开了一季,然而刹那芳华,足以令童年的兔君,盯着清真寺的大圆顶,挥舞双拳,许下要到此一游的豪言壮语。

当她的臭脚丫子踩在托普卡帕宫的织锦地毯上,距离上海电视台热播“后宫风云”已隔 廿载——故事里,英国外交官的白人老婆莫名其妙被卖给苏丹当女奴,蒙冤入宫,几经折腾,逃回老公身边,才发现小心肝已经遗失给了英俊的土国卫兵。异国情调 加金枝欲孽,一班大姨大妈看得不亦乐乎。

剧情需要,女主角三天两头上身真空,有时候因为洗澡,有时候因为炫耀,有时候因为男人想看,有时候因为她想给男人看。当最后一根布条掉落在托普卡帕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,兔君只好乖乖的“少儿不宜,一边吃西瓜去”。

在兔君短暂的青春记忆里,后宫风云属于为数不多,需要吃五六次西瓜的电影,其实比一比近年来的后起之秀,比如斯巴达克斯,这片的水平大概小学还没毕业,可是对一勺西瓜一勺口水的少年兔君,托普卡帕皇宫连同那隐于纱窗后的禁脔之地,是奥斯曼地图上必须占领的据点。

1)托普卡帕宫,Tram Sultanahmet站,周二休息

纵观历史,土耳其有两样东西功不可没,一是五颜六色的马赛克,二是横扫千军的骑兵 团,前者让伊斯兰文化走向世界,后者让伊斯兰政权走向世界,虽然在大部分钟情于爱情动作片的宅男心目中,此二者是阻碍人类进步的绊脚石,让苍老师的艺术人 生变得如梦似幻,直接阻碍了他们对真理的向往和追求。

没有什么地方比托普卡帕宫更适合看马赛克,当然不是打在女优身上的,而是打在地板墙壁天花板上的。讲到托普卡帕宫,八卦很多,众所周知的恐怕是莫扎特,全欧洲的音乐制作人争先恐后写贵族闹剧,他突然剑走偏锋,把争风吃醋的舞台搬到土耳其后宫。

这里所说的后宫,便是托普卡帕宫的后庭,下图乃后宫佳丽平日聚会聊天的场所,聊着聊着,一块裹砒霜的方糖就掉进了对手的茶杯里。

土耳其宫斗精彩纷呈,原因之一是法律允许同胞相残,当皇帝的把所有兄弟都做掉,绝不会被世人诟病——某皇子把胞弟送到意大利度假,密信教皇:好生伺候,走着回来给两万,躺着回来给两百万。教皇为了女儿的嫁妆,给王子蒙上天鹅绒枕头,从此长梦绵绵无绝期。

如此丰富的勾心斗角,莫扎特怎能不心动?他同国王介绍后宫诱逃(entfuehrung aus dem Serail)的剧情,国王觉得三俗,摇摇头,女高音颤抖着问,是要俺演妓女吗?

但是莫扎特很执着,用口才征服了国王,用口技征服了女高音,于是百年后,在精灵古怪的魔笛,荒诞搞笑的费加罗婚礼之外,充满异域风情的歌剧:后宫诱逃,让喜爱音乐的人,在华丽的花腔女高音里,窥探奥斯曼帝国的豹斑。

另外一个故事则不为大众所知,只流传于腐女口中。兔君不是腐女,无奈事情涉及帅哥易扑拉欣,就也研究了一把,然后掩卷长叹,tmd,能不能再基情一点啊?

出场人物介绍:

易扑拉欣(Ibrahim Pasha 以下简称易同学),奥斯曼帝国宰相,希腊苦娃出生,被海盗卖到宫里陪伴当时尚为王储的苏莱曼,长相属于花男科。在笑美人许蕾姆没有出现之前,他是苏莱曼的 毛巾枕头热水袋:裹着搓澡,抱着睡觉,捂着暖手。他平生做的最蠢的事情就是把许蕾姆介绍给主子,最后被这个有着天使般笑颜的女人毒死在托普卡帕宫里。

苏莱曼一世(Suleiman I,以下简称苏哥),奥斯曼帝国皇帝,非帅哥,但气场强大。开创了洋葱顶大头巾的时尚,骁勇善战,把他老爸不敢染指的贝尔格莱德纳入囊中,可以算一代明君。和易同学,笑美人都有一腿。

许蕾姆(Hürrem,以下简称笑美人),女奴出生,长相中上,走甜美路线,被易弟引荐给苏哥当小妾,文艺女青年,尤擅吟诗作赋,宫廷卡拉ok冠军,后被扶成大奶,奥斯曼帝国皇后。对易有想法,企图掰直他,失败,遂起杀意。

易同学胎毛还没落掉,就被卖到后宫,给年幼的苏哥伴读,白天书童,晚上疏通,两人 形影不离,宫里扫地的都看出了基情。苏哥对易同学,表现出了汉哀帝对董贤的特殊照顾,据说汉哀帝忙着上早朝,却发现董贤睡在自己袖子上,为了心上人继续酣 梦,立刻抽刀砍袖。董贤初中文凭都无,却一路做到大司马(宰相)。

苏哥呢,三天两头关起门和易同学单独搓澡。土耳其浴的传统中,必须有一个男侍帮大 爷搓澡,在伊斯坦布尔的几天,猴子也享受了这份殊荣,不过男侍胡子都白了,搓猴子的力道疑似搓地板,而且只搓5分钟,之后,围着小毛巾的猴子蹭蹭的躲进一 间天花板上开孔的密室,光线昏暗,气氛暧昧,试想苏哥易弟,在这种房间里,从黄昏搓到黎明,你们都懂吧。

搓啊搓啊,易同学搓成了宰相,握军权,家里黄金地转。满朝的羡慕嫉妒恨让易同学怕的要死,说苏哥你不要再让我坐着升职器平步青云了,我怕掉脑袋。苏哥立刻下谕:免除易宰相所有罪责,过去和将来。

有了这块免死金牌,得意忘形的易同学干了他平时第一大蠢事,介绍苏哥认识了许蕾姆。

许蕾姆何许人也?论长相吧,和她同一期进后宫补习班的白俄女奴甩她两条黄浦江。论地位吧,苏哥大奶生的王储都能打酱油了。

她的卖点是会笑——许蕾姆名字的意思便是“爱笑的姑娘”,声音好听——和大奶PK诗歌朗诵,秒杀对手,脑子灵光——别的侍妾陪睡后,要珠宝香水绫罗纱,她要宫廷图书馆的门钥匙。这三点让她从一个乌克兰女奴,成为奥斯曼帝国垂帘听政的狠角。

我相信她对易同学是有过爱情的,至少是单方面的,入宫前一晚,她爬到他的床上,对 卷发美男子表白。24小时后,她被美男子送到了苏哥床上,苏哥很期待这个嗓音曼妙的姑娘能高唱亚美蝶,却没有得到只字片语,许蕾姆知道易同学透过纱窗,冷 观两人鏖战,于是三缄其口,不发出半个高音。

很久以后她才发现,所有刻意都是徒劳。他的眼光永远穿透自己,落在另一人身上。好吧,得不到你,也不让你得到,在几千封情书的攻势下,苏哥倒在了笑美人的石榴裙下。她做掉了大奶,执掌后宫,成为奥斯曼历史上第一个从奴隶成为皇妃的女人。

但是距离成功,还有一步之遥,大奶的皇储尚在人间,而幕后操纵年幼傀儡的正是易同学。这个最爱也最难铲除的人,有免死金牌,连苏莱曼都动不了他,所以必须让他背负叛国的罪名。

生命倒数的十天里,易同学未曾走出托普卡帕宫半步,少时的垂柳,掩映着苏莱曼书房鎏金镶银的大门,时光回溯,那个说好一生一世的人,如今同他下最后一盘棋。

苏莱曼吃掉易扑拉欣每只棋子,却始终没有喊出check mate,易扑拉欣心领神会,如果他此时逃离后宫,苏莱曼会和棋盘上暗示的一样,任他远走天涯。然而苏莱曼忘记了基本常识: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帝国高管,会为了苟活跑到农村吃土耳其肉夹馍吗?

易扑拉欣挑战苏莱曼的恻隐之心,输的一败涂地,喝下许蕾姆送来的毒酒,人生终幕和处女秀,同是托普卡帕宫,苏莱曼成就了男孩的飞黄腾达,而今,又将其打回原形。

当他的尸首被抬出托普卡帕宫,苏莱曼别转头去,许蕾姆潸然泪下。一个为了永远的失去,一个为了永远的无法得到。

作为奥斯曼帝国15到19世纪的权利中心,先后有25位苏丹在托普卡帕宫君临天下。宫殿以大理石铺地,每只天顶都绘满了精致的马赛克花纹。据高而立,凭海临风,推开古老的纱窗,隐约能听见鸥啼。

最初几任苏丹金戈铁马,连年征战,飘零惯,难消受灯昏罗帐,干脆跑到宫外的空地上树个帐篷看月亮。再往后,游牧民族的侠骨逐渐为深宫美人的柔情所虏,苏哥易弟许美人的三角关系也顺理成章了。

2)蓝色清真寺 Blue Mosque (Sultanahmet Camii),TRAM:Sultanahmet,免费入场。

女生需要长裙过膝,包头巾。如果木有带,入口会得到蓝色长袍和头巾。事实上,夏天进入清真寺,几百只臭脚丫的味道会让你庆幸你戴了头巾,当然,叫防毒面具更为妥贴。

蓝色清真寺和索非亚清真寺是伊斯坦布尔的两大看点,前者秀外,后者慧中。蓝色清真 寺建于1609年。墙壁用蓝、白两色的依兹尼克磁砖装饰,由此得名。建造蓝色清真寺没有使用一根钉子,而且历经数次地震却未倒塌。260个小窗、2万多块 蓝色磁砖、织锦地毯和阿拉伯书法是该寺的看点。

回教规定,只有圣城麦加的清真寺才能盖六根尖塔,蓝色清真寺在兴建时,国王叫建筑师造得“黄金闪闪”,没想到“黄金”和“六根”音近,结果蓝色清真寺就逾矩有了六根尖塔。

清真寺从早上9点开门接待游客,一直到晚上9点,游客依然往来不息。因为距离旅馆步行就5分钟,每天都会经过。门口盘踞了一只喵星人,神色凛然,从它抖擞的长胡须判断,应该是猫爷爷了。

东邪西毒,伊斯坦布尔

伊斯坦布尔是喵星人的殖民地,尤其老城区,时不时就能看到一位阔首迈步。每天早晨,一只年幼的黄猫,瑟缩着小脑袋,躲到我们的餐桌下,期待猴子口下留鱼。猴子把火腿肉切成细丁,用小小的茶勺盛满,慢慢喂它。它匍匐在沙发凳子上,使劲用脸蛋蹭猴子大腿。

观看蓝色清真寺,最好在华灯初上的夜晚。初夏的八九点钟,游客走了大半,只有当地人带着孩子们,到这里诚心祈祷。我蹲在地上拍照,这时候来了一个包头巾的妇女,她身边有一群花衣裳的小女孩,看起来像一家人。妇女用英文反复说photo photo,我说好的,于是接过她的相机,准备给她全家合影。没想到她拜拜手,指指我,再指指她女儿们,我这才意识到,是要我和她的女儿合影。

之后几天,走在街上屡次遇到当地人要和我合照,卖鱼的卖蛋糕的裹着漂亮头巾的当地 小妞。。。回来看别人的游记,才知道这种现象屡见不鲜,中国游客比起高鼻子蓝眼珠的白人游客,还是凤毛麟角,他们看我们就和80年代我们看老外一样。尤其 兔君还喜欢穿五颜六色的连衣裙,那架势疑似母猩猩拍击胸膛,喂,不看白不看啊!

曾经在上海被女店员指指戳戳“老外就是帅呀”的猴子,看着我满脸屁颠的神情,立刻 顾影自怜,哼卿说他在城隍庙被红领巾要求合影。俱往矣,在伊斯坦布尔数风流人物,还看兔君。每当看到我和帅哥们肩并肩剪刀手,猴子思俯着昔日的三千宠爱, 立刻一幅易同学被许美人横刀夺爱的郁闷表情。

东邪西毒,伊斯坦布尔

3)圣索非亚大教堂(Hagia Sophia),和蓝色清真寺隔街相望

圣索非亚大教堂建于东罗马皇帝查士丁尼统治时期(公元532年——公元537 年),拜占庭帝国的鼎盛阶段。作为世界上十大令人向往的教堂之一,圣索非亚恢宏无比,成为之后伊斯兰清真寺的设计模板。她的枝型大吊灯被广泛运用到各种建 筑,德国的高等法院大厅都借来参考。拜占庭帝国衰落后,圣索非亚大教堂已转变成了敬拜安拉的清真寺。

查士丁尼(以下简称:茶哥)神马来头呢?在星光灿烂的罗马帝国历史上,金牛座的 他,一辈子都在暴乱、征战、私情当中玩闷骚。历史对茶哥很厚道,给了他两件宝贝:老婆狄奥多娜,下属贝利萨留。此二人堪称极品,茶哥靠他们的扶持,干了许 多惊天动地的大事:大兴土木,建造索菲亚教堂。穷兵黩武,袭击北非南欧。平定骚乱,诛杀暴徒九族。

这些都比不上他极度的顾影自怜,借民法通则为名,行君权神授之实——老子是上帝派来的,老子的话就是神的旨意,你们死后想上天堂喝蜂蜜奶茶,先好好孝敬老子。

建造索非亚教堂,花了18吨黄金,用今天的汇率算,差不多3亿美刀,比尔盖茨那栋鲸鱼游来游去的豪宅还不到一亿美刀。茶哥不到公元六世纪,就过上21世纪首富的日子。

这座历经一千四百多年风霜的建筑,曾是世界最大的教堂,被十字军的洗劫,被改造为清真寺,如今则作为博物馆接待八方来客。历史身份一再改变,水火不容的精神信仰共聚一堂。这正是伊斯坦布尔的独到之处:东邪西毒,分庭抗衡。

茶哥的业余爱好,和大部分暴发户木有区别,玩车子、溜马子。娜姐充分利用了茶哥对赛车的热爱,脱颖而出。

赛车并非一级方程式,六世纪的罗马帝国,两匹骏马拉个拖车就算赛车了,关键是开车 的人,必须是驾驭骑射的好手。所以当滑稽演员出生,兼职卖身的娜姐,黑发飘飘从赛车上跳下来,抛给茶哥一个媚眼的时候,茶哥就像他的前辈一样(那位皇帝看 角斗,奴隶杀掉猛狮,卸下头盔,原来是美女),瞬间天雷地火。

茶哥和妓女结婚了。茶哥最得力的助手贝利撒留,和妓女的姐妹淘结婚了。比起青蛙眼 珠,疑似高血压患者的茶哥,贝利撒留一表人才但深度脑残,在外征战,杀敌和割草似的,回家看到老婆和干儿子滚床单,一声不响洗洗睡了。担心戴绿帽的男人是 可悲的,戴了绿帽还置若罔闻的男人是可笑的,一代名将贝利撒留,让敌军闻风丧胆,回到君士坦丁堡,却是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
相比婚后依然我行我素的贝太,娜姐当了皇后立刻金盆洗手。暴乱时期,她对茶哥的劝谏成了举世名言:君子正衣冠而死,我宁愿粉身碎骨,都不会离开皇城。世上最美的绸缎,便是包裹我尸体的黄袍。

许多人为“欲女变玉女”拍手叫好,我却只看到了娜姐对皇城的眷恋。粉身碎骨不离不弃的,当然只能是独一无二的君士坦丁堡。

教堂分两层,大量精彩的壁画,需要沿着黑暗的甬道登至二楼才能得见。圣像的面庞已经斑驳不清,暗光氤氲下的教堂吊灯,仿佛诉说着罗马帝国陈旧的历史。

教堂有一根许愿柱,据说把手指伸到柱底的小圆孔里,旋转360度并同时许愿,就能梦想成真。当年茶哥偏头痛,跑到教堂躺在这根柱子下,发半天呆,头就不痛了。小孔感觉有点阴湿,疑似被露水渗透,转起来很费力。

4)苏莱曼清真寺

顾名思义,是为了安葬大头巾男苏莱曼和许美人建造的。比起人潮涌动拍个照片要等上5分钟的蓝色清真寺,这里深得我心。雪白的花岗岩,让整个前庭呈现出庄严肃穆的印象。游客稀疏,偶然来几个黑炮女子,在大殿里虔心祈祷。

在清真寺门口脱鞋,批上头巾,一走进寺内,心中就情不自禁赞叹。鲜红色织锦地毯绘 出门廊的形状,和殿内红色的依兹尼克瓷砖交相辉映。2000多只玻璃灯珠,绕成一盏盏巨型吊灯,把柔和的光线洒到每个角落。突然之间,大家都沉入了寂静和 肃穆,我抬起头,为它恢宏的气势所折服。

无论许蕾姆如何步步为营,苏莱曼对她始爱不渝,“我的春天、我的白昼,我的月光,这世上唯一不会让我悲伤的人……你是我的伊斯坦布尔”——写下这些诗句,抱着对夜莺般歌喉的女人无尽的柔情,苏莱曼长眠于此。

5)大芭莎(Grand Bazaar),Tram Beyazit站

在开罗的时候,就曾去过当地的芭莎,一管管水烟,一面面地毯,五光十色,充满异国情调。然而开罗的芭莎,相比伊斯坦布尔的芭莎,却真是小巫见大巫。如果马赛克的纷繁芜杂都不能打倒你,来大芭莎吧。这里的瓷器和吊灯,每天都说着一千零一夜的故事。

逛大芭莎的要诀,类似吃如果小果冻:不看,不想,不动。一旦你的目光在某件物品上 停留多过1秒,商贩就苍蝇似的向你扑来。假如你不打算买,千万不要开口还价,因为开口就意味着你感兴趣,一旦店家同意了你的价格你却想拍拍屁股走人,没 门。讨价还价是大芭莎的生存法则,不要随意搭理陌生人,哪怕他们开口闭口美女美女,你在他们心目中其实就是行走的钱袋。

不得不承认,伊斯坦布尔的商人比开罗的商人精明多了,开罗的几乎清一色只会说美女,伊斯坦布尔呢,有的帅哥看我偷拍他,摆出各种萌表情,拍完了再推销他的红茶杯。有的商人跑来给我免费糖果,等我吃完再问我要不要看看他的地毯。

总之,满地陷阱,保持清醒。

一统天下的马赛克,在芭莎的青石板上都芳踪可觅。我脚下的这块,沿街随处可见。左下角的皇家狩猎图,曾出现在爱马仕某款围巾上。害得我在伊斯坦布尔的几天里,要么抬头看天花板的壁画,要么低头研究马赛克的花纹。

五颜六色的陶瓷花瓶,看得我眼花缭乱。最后终于抬了一只回家。

还有比满屏的花灯更让女孩子惊艳的东西吗?有,那就是,卖花灯的帅哥们。土耳其男人个子普遍不高,但因为黑发乌眸,会让人有东方风情的错觉。下一博会放几张和帅哥们的合影。

东邪西毒,伊斯坦布尔

6)耶尼清真寺(Yeni Camii),Tram eminonu站

伊斯坦布尔的美,很多时候无法通过镜头呈现。很多人喜欢索非亚教堂,一些人喜欢苏莱曼清真寺,很少人喜欢耶尼清真寺。这只位于galata大桥下的小清真寺,却给我带来了最多的欢笑。

每逢黄昏,斜阳把天空染成彻底的湛蓝色,耶尼清真寺前的群鸽派对便开始了。这时 候,如果你手里有碎面包屑,你立刻能成派对女皇。鸽兄们扑腾翅膀,向食物飞来,坐在我的肩膀上,咕噜咕噜自言自语。猴子很煞风景的说,你不觉得他们都是飞 舞的蝙蝠吗,脏就一个字啊。我却不以为意,伸出手,他们却逃到了天空里。


7)加拉塔大桥(Galata bridge),Tram eminonu站,与耶尼清真寺比邻

且不说galata大桥如何显而易见,只要寻着海鸥的歌声而去,便能看到天尽头一排排垂钓的人群。傍晚时分,水面被扫成金色,各位钓鱼大叔的水桶里,也差不多有两三条战利品了。大桥分两层,上层通车,下层则是大小咖啡馆。每到黄昏,夕阳的光线太过强烈,侍者急急旋下布帘。

许多个午后,我们懒洋洋的躺在咖啡馆里,喝着土耳其黑咖啡,看着金光粼粼的水面,看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天际剪影。

对伊斯坦布尔的喜爱,在那些闲适的时光里,来的那么自然。也许便是那一条条邮轮划出的迤逦水纹,也许便是那一只只忽明忽暗的伊斯兰穹顶。

7点过半,夕阳西下。我们依偎在galata大桥上,看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天际。在布达佩斯的铁索桥上,在毛里求斯的悬崖边,你以相同的姿态,紧紧抱住我,每个地方的落日都是不同的,而你的温柔却似曾相识。

夜幕随着点点华灯,升起在伊斯坦布尔的皎洁的夜空。起风了,我们登上公主号邮轮,准备度过一个狂欢的夜晚。

东邪西毒,伊斯坦布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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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在马耳他

In 未分类 on 2012/05/14 by ladypabbit

人品差,在马耳他一周,下了6天雨,某天早上看天气预报,云团里太阳半遮面,心中大喜,谁料早饭没吃一半,窗外已经阴风大作,旅馆门前的大树挣扎了一下,勉为其难垂下了高贵的头。于是我叹口气,今天不用去码头等渡轮,老实点,出门觅食吧。

在马耳他,美食从某种程度而言,比美景更有吸引力。它和西西里一衣带水的关系,注定了意大利风味大行其道,价格呢,却比意大利亲民的多。佛罗伦萨上百欧的晚餐,在这里,60欧不到就可以享受。何况,马耳他的菜系自成一派,兔肉,各式甜点,虽然不及意大利博大精深,却也足够让游客一星期换花样不重复。

尤其我来自美食最最贫瘠的猪肘国。

和西西里岛的渊源,使马耳他美食多少传承了南意风清,海鲜淡菜面是大爱之一,这面,按照不同宽度,可以是最窄的spaghetti,稍宽一些的linguine,以及阔面Fettuccine。我最爱Linguine,宽度适中,有嚼劲,海鲜味渗透其间,怎一个美味了得!入门级淡菜面只有淡菜,升级版里能找到章鱼,蛤蜊,鱼片,这么一盘面,价格才10欧出头,非常实惠,吃面前点一小盅海鲜汤,幼鱿(baby octopus)和番茄脆肉,饱含汤汁,食欲立刻就上来了。

炖兔肉的做法很简单,要炖的皮滑肉嫩却是真功夫。先用盐和黑胡椒把兔肉腌着,然后裹上面粉,放进橄榄油里翻炒几下,表皮金黄了,就可以加入佐料:洋葱,大蒜,土豆,红酒,番茄酱,月桂叶,炖个把小时,肉嫩上桌。传统的吃法,是把熬好的汤汁浇在通心粉上,当作头盘,兔肉闷在锅里,作为主菜享用。

去马耳他之前,就在慕尼黑的意大利餐厅吃过几次,觉得滋味颇似鸡肉,但有些涩,不甚喜欢。到了马耳他,虽然入乡随俗也点过一次,却没能改变初衷。意大利菜的精髓尽在牛肉海鲜,当猴子向着兔肉铩羽而去,我捧着海鲜汤,任由鱿鱼淡菜的滋味齿夹留香。

aaron’s kitchen (阿荣家厨房 Archbishop Street 107)在trip advisor的排名很高,座落在瓦莱塔老城区僻静的街道上,才一个店面宽,店主曾在马耳他美食频道公开授课,对烹调颇有心得。推开柔光氤氲的小红门,内里十分朴素,当饭前开胃菜——自家特别腌制的奶酪,伴随着香脆的烤面包闪亮登场,我腹中锣鼓大鸣,口水滔滔不绝奔赴战场。

然而这还不是全部,南瓜汤,芹菜蘑菇粥(risotto),头盘和第一道菜让兔君渐入佳境,最爱大肉的她心急火燎的期待着主菜:烤牛排,所谓闻香识牛排,当浓郁的红酒香,裹着松茸菇由远及近,两块肥物立刻充斥了兔君的眼球,一大大骑马思!利刃所到,红肉乍现,还别出心裁的夹着开心果和火腿片。疯了,实在太好吃了!

所以当三个course悉数歼灭,兔君摸着皮球般的肚子,说,再来个panna cotta!

去马耳他之前,同事给推荐了一家吃甜点名店:Cafe Cordina(可迪娜咖啡店)。同事几年前娶了马耳他妞,他们婚礼用的甜点便全部来自此地。在瓦莱塔老城行走,右手圣约翰教堂,左手Cafe Cordina,绝对无法错过。看它门庭若市,游客挤爆头的状态,我担心这是否旅游陷阱,等靠着镂花镜子坐下,吃掉当地特色的瑞克塔芝士卷(Kannol Ricotta),我顷刻觉得,同事推荐的太给力了!

看过电影“教父3”的人都知道,迈克他妹一直对家族业务持鄙视的态度,作为意大利首屈一指的黑手党公主,她的青春记忆夹杂着猪肉酱通心粉,和人肉酱机关枪。二哥做掉了大哥,又做掉了她老公,影片最后10分钟,她百转千回,决心和二哥同仇敌忾,送给叔叔亲手做的瑞克塔芝士卷,老头子边看歌剧边吃,女高音还没来得及唱完高潮,老头子已经躺在豪华包厢里,没气了。

翻开咖啡店的菜谱,三十多种甜品让兔君眼花缭乱。瑞克塔芝士卷(Kannol Ricotta),普迪娜黑巧克力蛋糕(Pudina)属于马耳他特色蛋糕,不容错过。这两样都富含奶油,如果喜欢麸皮烘培的风格,pastizzi乃善选,右下图三角形的就是它,有咸味鹰嘴豆和甜味奶油酥两种馅,强烈推荐鹰嘴豆的,我一口气吃掉3块!

除了琳琅满目的甜点,咖啡馆在家常菜方面也不失水准。hobz biz-Zejt(续随子烤面包) ,厌倦了奶油蛋糕,平淡的烤面包配上酸酸的续随子,很是爽口。Bragioli(牛肉橄榄卷),做法有点类似roulade,不过块头较小。在马耳他,番茄汁做浇头类似我们用酱油,盘子里通常祖国江山一片红,缀上几片绿油油的色拉菜,运气好还能遇上朝鲜蓟。

沿街的面包店卖一种叫qassata的加馅面包,发音类似“夸死它”,菠菜馅和芝士馅两种,买了个菠菜馅的,刚出炉,馅子里膨胀着面粉发酵的热气,味道嘛,和名字一样,夸死它!

马耳他和西西里的历史渊源,注定其饮食文化被意大利渗透,我们不能免俗,去吃了比萨饼。席间遇到一名帅哥,长相疑似模特,偏偏约会的对象,堪称“土肥圆”,听口音,帅哥是本地人,土肥圆来自荷兰。两人隔着桌,低头细语,帅哥大概说了一百遍我爱你。等我俩结帐走人,这一对依然靠着墙角,卿卿我我没个停。后来得知,马耳他人身高普遍偏低,因此异性的魅力指数里,个子高独占鳌头,荷兰人身高全欧第一,在当地颇为吃香。加上马耳他的GDP在欧盟成员国属于“矮穷挫”,当地人外嫁外娶屡见不鲜。

临水区(valletta  waterfront)早半个世纪,纯做仓库,船只来此卸货补水,稍作整顿继续上路。一间间石窟库房,如今摇身一变,化做酒吧餐馆,入夜后,这里张灯结彩,霓虹闪烁,喝一杯小酒,点一只海鲜拼盘,远方漆黑的地中海,沉睡在未尽的暮霭深处。

Tal kaptan就是这么一家凭海临风的酒吧,下午3点来到这里,时间上有点不上不下,食客寥寥,我们为了杀时间,点了海鲜饭,借免费wifi看看微薄,日头逐渐西沉,说不清是senglea的教堂圆顶,还是vittoriosa的老城墙,被镀上金色的光。

饭后百步走,去上巴拉克花园,俯瞰山雨欲来前,波诡云谲的三姐妹城。像我刚吞下的鱿鱼,乌云张牙舞爪,整个天空成为它果腹的猎物。

丝丝雨粒,在濡湿的空气里斜斜的飘,这个时候,如果能喝一被热乎乎的拿铁玛奇朵,对着窗外发呆,想必是一桩美事。这么思俯着,加快脚步,向着数不清的咖啡馆,飞奔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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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尔萨什洛克,吹过船舷的风

In 未分类 on 2012/05/05 by ladypabbit

最近北京搞胸展,哦不,搞车展,模特攀附着几款名车,上身真空,画几条竹子效颦艺术。

名车美女的时代已经过去,如今流行名车裸女,花展览会的钱,把看光杆的待遇也享受了, 如果明年继续走裸女路线,我建议至少请几个苍老师级别的,至少还能联想一下安全气囊,今年的裸女怎么看怎么让人联想到底盘和F1跑道。

早十年,车厂吸引顾客眼球的方法要小清新的多,几本高清画册,几只创意广告,再给新车取个超绚酷赞的名字——名字最讲究,歧义就不好了,比如三菱帕杰罗(Pajero),原意是山猫,很符合这款SUV在山地飞檐走壁的特性。结果外销西班牙,傻了。Pajero在当地话里的意思,表示“很爽”——不是洗完澡凉风吹过的“爽”,也不是酒酣胸胆尚开张,十块猪肉也无妨的“爽”,而是左手用久了的“爽”。

相比之下,大众集团的推广品味,一向独到,每年超级碗(super bowl,美国橄榄球锦标赛,中场时会播出当年最佳广告)独占鳌头,帕萨特之帝国反击战,曾经让我狂看10遍意犹未尽。今年新推出的甲壳虫之胖狗减肥篇,打温馨牌,让人心生暖意。更不用说迎合吸血鬼热潮的R8广告,当killing moon的音乐伴随R8,流水般披月疾行,所到之处,吸血鬼灰飞烟灭,为啥?奥迪魔鬼眼比太阳还亮呗。

大众从来不犯取名的错误,他们是风控——所有经典车款,都和风有关系。帕萨特(Passat),季风;波罗(Polo),极地旋风;高尔夫(Gulf),海湾上空的风;宝莱(Bora),穿越亚得里亚海的风。

还有我的大爱:尚酷(Scirocco),沙漠热风。

scirocco是英文,马耳他语中则翻译成Xlokk(什洛克),这股来自撒哈拉,席卷南欧的热风,夹杂着地中海的湿气,于每年夏末秋初,造访马耳他东南部的渔村马尔萨。短暂的姻缘际会,让马尔萨的命运从此和沙漠热风纠缠不清,久而久之,它成了马尔萨什洛克——粘住热风的地方。

来到马尔萨什洛克,乍暖初晴。不是那种从云层里逃脱的光线,天空彻底舒展了容颜,碧蓝色融入海水,一时无法分辨海天的边际。

自瓦莱塔坐巴士,一路压着碧绿的山野而去,不断出现在道路两边的葡萄藤,果实已去,藤蔓在熹微的光线里顾影自怜。半个时辰之后,窗口飘入海风,吹乱了我的头发,粼粼波光让我眯起双眼,在逆光的天尽头,一艘艘小木船,五彩缤纷,在地中海上起伏飘摇。

这个冬季,没有鱼市,没有游客,昔日满载龟头刀的它们,现在被主人放了假,横七竖八躺在海上晒太阳,和我一样,半眯着眼。

好运之眼,又称荷鲁士之眼,所有小船都有一对。荷鲁士啥来头呢?之前在埃及篇里提到,荷生乃冥王家族长男,还没长到能打酱油,老爹就被伯父做掉,这注定他肩负哈姆莱特的命运,为父报仇,抢回国土。他成功了,不过付出了左眼作为代价。这只左眼非比寻常,能凝聚月光,在漆黑的夜空里,照耀船只平安前行。

获悉左眼失窃,两个人立刻如坐针毡。第一个是月神阿孔,事发时他赌棋输掉,问死党借眼睛还高利贷。第二个是美女哈索尔,她对荷鲁士一直口水,这次机会来了,立刻带了金创药过去套近乎。当然她用的药不是鞋子做的,效果甚好,荷生的眼睛重新长了出来。

那厢,阿孔也没闲着,打的头破血流,终于抢回了眼睛,孰料放高利贷的说,哎,合同规定,抵押品必须是自家财产,眼睛你N年前就送给荷生了,不行--阿孔掏空裤袋,找到他最后一件宝贝:月光。从此,阿孔只有在固定的时段才能把全部月光带给天空,而天边那弯弯的新月,就是阿孔认赌服输的明证。

荷生呢?塞翁失马,多出一只眼睛,留着浪费,他借花献佛转交给九泉之下的父亲,让幽暗的冥府,永远亮着那一线月光。

船头的荷鲁士之眼,象征希望,让深海捕鱼的船夫,即便受到暗夜的魅惑,依旧不会成为漂泊的荷兰人。

沙漠热风,吹过七彩船舷,小船叫“鲁佐”(luzzu),和纵横威尼斯的冈多拉相比,它资质平凡,颜色只得红黄蓝绿,缺乏光鲜的外观,却多了几分朴实的美好。鲁佐的工艺要追溯到腓尼基时代,这只波涛上的游牧民族,昔年纵横四海,广泛殖民,最显赫的一脉,在突尼斯落地生根,取了个虎虎生威的名字:伽太基。

坐着鲁佐,经年漂泊的伽太基公主,向突尼斯国王寻求容身之所,不用太多,一块牛皮大小,好不好。国王狂笑,但当他看到公主把牛皮切成细细小条,一段段拼成圆弧,竟划出诺大一亩地,他笑不出了--这个关于迦太基的传说,让童年的我,对腓尼基心驰神往。然而腓尼基的辉煌,又何止伽太基,北非南欧,希腊埃及,西西里利比里亚,撒丁岛直布罗陀,甚至让三毛情定终身的加纳利,都遍插它们的旗帜。

烟涛微茫寻瀛洲,海客唯一的伴侣,便是长了眼睛的鲁佐。农戎兼备的小船,千百年来被一再改良,如今它们似退伍老兵,告别铁马冰河的岁月,去到深沉的夜,为漫天星斗,摇曳风中。

在晴好的夏季,不花几文,盘一只鲁佐,漫游水上,隔岸眺望渔村的人声鼎沸。周日风景独好,旗鱼(swordfish)、金枪鱼(tuna)、龟头刀(lampuki),这些平素只出现在瓦莱塔超市里出现的新鲜货色,一到周日,直接在露天鱼市上摆摊零售。

然而我们在冬季造访,鱼市停开,渔民晒网的晒网,修船的修船,狗儿围着渔网踱步,最后终于向懒虫投降,彻底把自己放倒在渔网里。我悄悄上前,点一点它黑斑交错的背,它毫无动静,于是我像会错意的色狼,肆无忌惮摸它肚子,它神经质的跳起来,往主人脚后仓皇逃去。

主人面孔晒的发红,注意到我对宠物的调戏,却友好的示意我过去,教我拉网,他不会英语,我不会意大利语,鸡同鸭讲,我成功的把他的渔网弄的一团糟。他只好摇摇头,拿过我的相机,帮我和猴子拍了一张合影。

村口的杂货铺,林林总总,棕榈的绿荫掩映着,给本不起眼的它们闪烁其词的趣味。海风鼓起一幅幅桌旗,起伏飘荡,像邀请的手。我钻进蕾丝花边里面,慢慢选看。零食、纪念品、鲁佐船冰箱贴、自家腌制的果酱,味道并不差。

途经的游客,时不时上前问价,摆摊的老大妈也不急于兜售,你来买,我很高兴,你不买,我也很高兴。顾客兀自挑选,他们从旁观看,或者大嚼手里的三明治,或者和邻铺的主人唠家常。

在那个著名寓言里,商人问晒太阳的渔民,为什么不打鱼?渔民问,打鱼做甚?商人说,打鱼卖钱。渔民问,卖钱做甚?商人说,有钱才能享受生活。渔民说,那我现在晒太阳难道不是享受人生?

马尔萨什洛克的人,已经到了这层境界,这也许和它们的历史渊源有关,作为兵家必争的战略重镇,马尔萨什洛克在16世纪的大围剿中,被选做土耳其海军的锚泊点,之后拿破仑进发埃及,又跑来此地强取豪夺。明天无法预知,尽情享受当下,历史造就了当地人风清云淡的性格。

在镇上闲逛了个把时辰,发现网上推荐的几家餐馆都没开门,而吃货又不可避免的饿了,于是提前坐上回瓦莱塔的巴士。地中海的蔚蓝色从窗外一点点褪去,葡萄藤的绿色却近了。碧绿蔚蓝的交织中,渐渐为马尔萨什洛克着迷,鲁佐,和它们半梦半醒的眼睛,村民,和他们不愠不火的心情。

下次,务必在夏末初秋造访,葡萄新熟,海水蓝透。那会是怎样的图景?

马尔萨什洛克,一串串虚怀若谷的果实映衬着天空的云,一只只甘美如酒的季节投影在你的波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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瓦莱塔,她的骑士

In 未分类 on 2012/04/19 by ladypabbit

从最近看的几只八卦来说,在万恶的旧社会,红颜多祸水。比如密斯潘,给老头子当二房已够惨,还被大奶扫地出门,之后嫁给矮穷锉,却命中注定要在西门大官人路过的午后,推开那扇闷骚的窗。干柴烈火,谋杀亲夫,几百年后有文艺女青年为小潘抱不平,重写潘金莲的前世今生,仍旧不外乎动乱年代,被团干部呻吟着“潘同志你身材太嗲了,俺这犯罪是被逼的”给开了苞。

摆到西方社会,意大利史上有名的美人密斯卢(卢克勒西雅博吉亚,Lucrezia Borgia),据说猫眼,皮肤白到能反光,与生俱来的灿灿金发不仅省了很多染发钱,还让她成为诸侯割据的中世纪意大利,5岁到50岁男人yy的对象(没错,其中一个求婚者还没上小学)。当然,好皮囊都是浮云,她在拼爹大会上以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私生女的身份,轻松胜出,带着40万金币的嫁妆,让求婚的人潮踏破了梵蒂冈大理石的门槛。

当她的美男子哥哥为了家族势力弃教从戎,她用更低碳的方式整合利益:三次出嫁,米兰、费拉拉,那不勒斯公国一路睡下来,三段婚姻分别以私奔堕胎、毒杀亲夫、乱伦NP而告终。这一定是社会的错,被第一任老公以近乎强暴的方式结束了对爱情的憧憬后,fairy就堕落成femme fatale了。

被很多人爱,被很多人抢,马耳他和那些留香野史的美人一样,因其重要的地理位置,被征服者视为版图上的鲜肉。腓尼基,希腊,迦泰基,罗马,拜占庭,阿拉伯,诺曼,圣约翰骑士团,法国,英国。。。一个个主子,一道道伤,海战、空袭、苛政、暴敛,想吃美人豆腐的强权者欲壑难填。从土耳其的苏莱曼大帝到法国的拿破仑到意大利的墨索里尼,马耳他在几个臭男人之间颠沛流离。

直到20世纪60年代,和英国旷日持久的独立谈判划上句号,马耳他总算身携细软,当回自己的主人。昔日英帝国的小妾,改名“马耳他共和国”,从北端的gozo岛,到南部的Marsaxlokk渔村,开车不过个把小时,豆大块地方,却独享主权,可以国家自居耳。可见国土面积都是浮云,当女王还是当二奶,并不看你的胸围有多大。

我们在这个冬天的余晖里,来到芳龄不过五十载的共和国,昔年的圣诞刚过,行道树之间悬挂的玻璃灯柱,还闪闪的抛着媚眼。时不时,自门庭里飘来圣歌,总是一段段温婉的合唱,没有雪,最冷的时节都超过5度,马耳他让浪迹天涯的行者,为她些许的暖意,放慢脚步。

首都瓦莱塔的街头,尚能寻到英国殖民的痕迹,一部左开的老爷车,一只斑驳的红色电话亭,透过那些英伦味浓厚的飘窗,曾几何时,你能看到大英帝国的米字旗迎风招展,如今,悬挂在教堂顶上的弯月,取代了日不落的残照。

在很多人心目中,圣约翰教堂是欧洲众多教堂的no1,如果对一只教堂的要求,仅仅是气势恢宏,那么圣约翰肯定不敌圣彼得。然而单讲精美,圣约翰教堂的细节设计能将你秒杀。更何况,这里是所有故事的开始。

白马骑士,披荆斩棘,拯救命运多舛的公主————任何童话体系无法免俗的惯例————在马耳他的爱恨纠葛中,真实存在。欧洲历史上有三大骑士团,按时间先后分别为医院(又称圣约翰骑士团),圣殿,条顿。医院骑士团顾名思义,一群白大褂丢掉手术刀干革命。究其根源,恐怕要从11世纪的十字军东征讲起。

彼时的欧洲大陆,势力两分:西面拥护教皇,以罗马为中心。东面笃信安拉,以君士坦丁堡(伊斯坦布尔)为中心。武当少林,今天你的舰队七剑下天山,明天我的炮兵十八罗汉塔。教皇明白,要称霸武林,挥刀自宫是行不通的,增加军事储备,鼓励青少年为国捐躯才是上策。

黑死病带来的十室九空,和十字军东征相比,都乃浮云。面黄肌瘦的妇孺,相信天堂流牛奶喷金子,赶着牛车,万水千山找寻。天堂是天主教圣地耶路撒冷,从法国过去,单程4000公里,全部11路搞定,这对于最近一次晨跑都木有超过4公里的兔君,是无法想象的。饥肠辘辘,衣不蔽体,乌合之众一路发冷的来到耶路撒冷,人数从最初的三万变成几千。流奶的天堂,成了流血的天堂,首领身中七箭,刺猬般死去,三万人,没留下一条活口。

英法德闻讯,拒绝出兵增援。教皇说你们滚蛋吧,三个国王被逐出教会,一帮封建地主投鼠忌器,只好带兵去耶路撒冷出差。这次,人数50万。

血洗耶路撒冷,杀掉7万人之后,圣城终于落入了教皇手里,但军队也溃不成军。医院骑士团应运而生,最初的宗旨是救死扶伤,但没多久,就意识到时局混乱,手术刀比不上砍人刀。守护圣地取代了最初的信仰,此后百年,他们流离失所,在罗德岛上还没坐热屁股,就被土耳其人炮轰,被迫逃到马耳他。

1530年的马耳他,是西班牙诸多小老婆中的一个。西班牙娶马耳他的理由不在她盘儿靓条儿顺,而是想保住美丽的西西里,如果放任马耳他不管,土耳其人很快就会先搞丫鬟后嫖主子,占有西西里,到那时,西班牙查理五世的黑帽子就要变成绿帽子。

查理五世不喜欢绿帽子,与其让土耳其染指马耳他,还不如自己割爱赠妾,他对骑士团说,这个女人不错,你收了吧,每年孝敬我一只马耳他鹰就行了。

骑士团登陆马耳他之后不久,就承担了保护小岛的使命,红底白十字纹章,从此和马耳他的命运联系在一起。In good or bad days,骑士对公主承诺,直至死神将我们分开。

35年后,土耳其的苏莱曼大帝,派了名将德拉古(turgut reiss)来抢亲。骑士团向西西里搬救兵,西西里急忙请示西班牙。腓力二世说,如果你能保的住西西里,就援手吧。

这话把皮球踢回给西西里。假如西西里见死不救,马耳他沦陷,西西里唇亡齿寒,总督要提头去见腓力二世。假如西西里仗义相助,结果被土耳其人一并做掉,总督还是小命不保。总之,此题无解,西西里总督决定先观望观望战局再说。

这厢还观望着,那厢土耳其的坚船利炮已经浩浩荡荡,向马耳他第一道防线:St Elmo城墙驶来,骑士团首领老瓦(70了,但骨头很硬),也不是吃素的,派人提前收割了庄稼,给St elmo附近的每口井都丢了几只死老鼠(氰化钾贵啊,死老鼠不要钱),大炮备好,准备欢迎土耳其的睦邻友好访问。

德拉古骁勇善战,然而这次,他不仅遇到了神一样的对手,还遇到了猪一样的队友。手下A建议,先占领马耳他西部的村庄,切断骑士团的后方补给,曲线救国,这样就不需要攻打st elmo,保存实力以观后变。

手下B建议,直接把战船停在St Elmo附近,速战速决。德拉古当时打gozo岛,自顾不暇,任他们吵去,吵了半天,采用了B方案,事后证明,这是个致命的错误。

痛苦攻打st elmo一个月之后,六月流火的夏夜,炮弹的飞片让德拉古去见了他信仰的大神安拉。St elmo沦为废墟,土耳其人死掉六千。

观望再观望的西西里总督说,ok,人都死了差不多了,警察可以出场了。派了八千壮汉来收拾土人的残党。骑士团首领老瓦,因为st elmo战役中的优秀表现,被授予勋章。他曾经战斗过的土地,也用了他的名字,瓦莱塔,来命名。如今在瓦莱塔中心,能看到首领的富丽堂皇的府邸。

瓦莱塔,隐于st elmo的废墟之后,浴血重生的城市。

抽一个黄昏,去上巴拉克花园,看看St elmo的残壁断垣。隔着海,和不远处的三姐妹城迢迢相望。历史沉浮在水之彼岸,无法触摸的骑士梦,只能在加农炮锈迹斑斑的炮筒上,捕捉真迹。

瓦莱塔最终没能留住她的骑士,打退土人之后,相安无事300年,惊现三等残废男,为了去北非打烂狮身人面像,途经马耳他。这一次,骑士团遭遇重创,被迫离开她的公主,浪迹天涯。

当然,拆散公主骑士的男人也没有好下场,他因为追求时尚,兵败滑铁卢,具体讲,就是决定滑铁卢胜败的重要时刻,他却因为便秘在茅厕里做炮弹,便秘是因为他常年穿紧身裤,常年穿紧身裤是因为巴黎的那帮小白脸都穿紧身裤,换句话,他因为追求巴黎小白脸的时尚,兵败滑铁卢。

ok,扯远了。拿破仑占领马耳他,只不过因为远征埃及的战略需要,用过即丢是他对女人的标准作风,初见人妻约瑟芬,眼珠都要掉落,搞定后就去摸俄罗斯公主的大腿了。马耳他被拿破仑用了十年,然后置若弃履,被英国接手,直到独立。

我们的旅馆是位于瓦莱塔市中心的hotel phoenicia,“腓尼基旅馆”,腓尼基人是马耳他岛上最早的住民,克里特篇提到的被牛骑的欧罗巴公主,就是腓尼基家族的小美女。公主她哥听说妹妹被人拐卖,一路追到某小岛,干脆在那边定居,这只小岛是圣托里尼(Santorini)。

马耳他的传说,比圣托里尼更令人浮想联翩。看过奥德修的同志们,你们懂的,这书疑似欧洲版西游记,差别是,西游记讲一个男人去东南亚求学,而奥德修讲一个男人服完兵役回国探亲。相似的是,他们一路上都被n个女妖精抢来抢去————玄奘法师昨天玉帝哥哥明天白骨精心头肉,奥德修呢,前脚塞妊女仙还没唱完情歌,后脚就给海仙女卡利普索拖去捐精。

两人甜蜜七年,生了两胎,官方说法是奥德修觉得对不起家里耕耘着农田的大奶,实际么,呵呵。卡利普索幽幽的看着男人说,给你永恒的青春,留下来好伐?奥德修想都没想,拜拜了。所以说卡美女不懂男人啊,要永恒的青春,只能瞪着一个女人,有什么用————马耳他gozo岛的神话,注定是个你情我不愿的悲剧。

腓尼基旅馆曾招待过英女王,餐厅特具特色,原汁原味的art deco设计,让喜欢穆夏的我,会心一笑。猴每天提前15分钟去吃早餐,这样等我到的时候,热呼呼的porridge和鸡蛋饼已经做好。马耳他人喜欢在鸡蛋饼里加续随子(caper),有些吃不惯。

旅游有个小花园,花园尽头的游泳池冬季关闭,却依然可以远眺港口停泊的船只。

亨弗莱·鲍嘉在影片卡萨布兰卡开篇说,of all the gin joints in all the towns in all the worlds, she walks into mine。在瓦莱塔街头,局促的小酒吧,在飘窗后的长巷里闪烁其词。世上有几多许城池?城池中有几多许酒吧?而我偏偏来到瓦莱塔找它。

当夜幕点燃华灯盏盏,酒吧也在人声鼎沸中,绯红了她的脸颊。这样的风情,可以来自意大利,可以来自不列爹。亨弗莱·鲍嘉因卡萨布兰卡走红,却很少有人知道他另外一部名作:马耳他之鹰。光听名字,仿佛和马耳他纠缠不清,其实除了那尊马耳他之鹰雕像,和小岛半毛关系都无。想看马耳他的景色,可以看特工008,俄罗斯拍的007效颦之作,剧情狗血,不过没关系,光看马耳他也值了。

许多个黄昏,我们坐着摇晃的巴士,来到三姐妹城之一的Vitoriosa。海港停泊了许多游艇,夕照中的瓦莱塔,隔着一带水,近在咫尺,却无法触及。

铺天盖地的云块,很快笼罩了这只蜃楼。行过许多桥,看过许多云,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时节的人。那些为马耳他大开杀戒的历史过客,除了记得她美丽的容颜她最好的时节,是否也记得她身后的这一段云,兵戎铁马,戮下的伤?

教堂的晚钟响起,天际扑腾乌鸦,玫瑰色云块,镶着银色的边。英文中,乌云的银镶边,用来劝人看到坏事中好的一面。在马耳他停留了一星期,天天刮风下雨,抵达Vitoriosa的时候,大雨初霁,小教堂上方划过彩虹,猴子悄悄对我说,这是老天赏给我们的银镶边。

Vitoriosa,“胜利”之城,为了纪念马耳他在土耳其反围剿战中取胜。比起游客接踵的瓦莱塔,这里更像一座未经开垦的静城,静到能听到鸽子的咕咕声。

逼仄的小巷里,一爿爿手工艺铺子鳞次栉比,路边摆着大大小小的观叶植物,都是当地人栽种的。在这里喝一杯咖啡,时光凝固在灰黄色的石砖路上。

老人把自己组装的电动小帆船放到海里,大风鼓起小白帆,它摇摇摆摆,向着瓦莱塔驶去。我握着猴的手,坐岸观望,新的小帆船慢慢加入,3只,5只。。。

像昔日颠沛流离的骑士团,奔着瓦莱塔的渔火而去,明知那是一场浩劫,明知那以生命为代价,却飞蛾扑火,义无反顾。

马耳他,她的骑士————他们扬帆远航,他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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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德里,吃到底

In 未分类 on 2012/01/15 by ladypabbit

马德里,可能是迄今所有旅行中最仓促的一次。猴子临时去马德里做Workshop,然后抱怨无聊,半夜拨我电话,命我过去三陪。第二天恰好星期五,机票比想象中便宜得多,赶忙订好。12小时后,拖着铝皮箱,顶着大太阳,兔君跨进了林荫大道上的Hotel Hesperia。隶属NH集团,Hesperia设计简洁明快,到机场有地铁直达,距闹市区仅2站路,是值得推荐的店。

室外30来度,艳阳的势力把我烤的半熟,大堂里,新摘的牡丹却迎着中央空调,无耻得劲搔首弄姿。我放下行礼洗完澡,收到猴子短信,此人和同行舌战尚酣,一时半会回不来,橙子味香皂,黑色大理石浴缸,映着绿萝的浅影,兔君把自己洗成香扑扑,一头倒入褥子,翻了两页杂志,鼾声渐起。

醒来收到猴子短信,命我去马约尔广场和他汇合,我自义不容辞。地铁站偶遇黑发小哥,看摸样是当地人,突然同我飙普通话,你是游客吗,第一次来马德里吗,晚上有安排吗。兔君回答是是是,他继续追问,晚上神马安排,我陪你逛马德里好不好?兔君想起朋友的嘱托,马德里小偷猖獗,经常谈笑间,钱包灰飞烟灭。

兔君暗暗抓牢手袋,小哥不以为意,说他在上海呆过一年,突然换成吴侬软语,‘妹妹侬老漂亮喔’。

再把人当三只手有点过意不去了,人家也就是三条腿的意思。兔君甩了甩左手的戒指,说要会老公,蹿入地铁没了影。

遇到猴子,还没来得及得瑟一下被搭讪的经历,猴说,他被搭讪了,有人找他喝咖啡,有人找他谈天气,还都是男的。基情万丈,兔君的插曲立刻小巫见大巫。之后几日,对猴挤眉弄眼的男士屡见不鲜,原来马德里搞同志游行,全国各地乃至欧洲的兄弟姐妹都来捧场,独自在马约尔广场徘徊的猴,一副凄风苦雨求被捡的表情,回头率远远超过俺的异国风情。

马德里的美食,首当其冲自然是凉汤gazpacho, 味蕾不够丰富,说不出它和意大利的番茄汤有什么区别,可能浇头更多些,辣椒面包牛油果海鲜,冬天吃番茄汤,暖胃,夏天吃gazpacho,爽心,确实,30来度一碗凉汤下肚,立刻舒服多了。

意外收获:油条( Churros ),头一次在欧洲看到类似油条的东东,心痒难搔,立刻买来吃,神,和故乡的油条分明一个味道!在蛋挞里斯本都可以和上海大不相同的欧洲,竟然吃到了货真价实的西班牙油条!从此以后,每天都冲过去吃两根,Majaderitas, Cadiz 9,Sol广场邮政大楼左侧小道走2分钟便是。

100 Montaditos是朋友推荐的店,准确说是个snack bar,每只菜都是一小碟,骨子里的快餐狼,但披上了酒吧的羊皮,加上装修也多少带点小资情调,所以门庭若市。啤酒味道不错,色拉嘛,只比麦当劳略高一筹。

西班牙各地的美食自不相同,加纳力吃海鲜,巴塞罗那尝tapa,马德里呢,炖肉汤(Cocido madrileño,Madrilian stew)不可不尝,疑似犹太菜的改良版。吃这只肉汤,最理想的去处是La Bola(http://labola.es/),一进门你就会看到挂在水吧前的一溜陶罐,这便是炖肉的容器了。吃的时候,先上一份红汤,里头飘浮着些许碎面条,汤汁浓和了番茄和炖猪肉的味道,十分美味。

食毕,陶罐闪亮登场,掀开盖子,哇,有鹰嘴豆(chickpea),肥猪肚,胡萝卜,腌腊肉,马铃薯。实话说,肉的味道一般,而且份量远比鹰嘴豆少。谁叫当年吃这个的主要是劳苦百姓,耐饥乃第一要旨。往往几条老粗,蓬头垢面聚在小酒馆(Taberna),来碗酒,加几块肥肉,大口吃掉,擤把鼻涕,继续干活。

而兔君小心切肉,小口喝汤,毫无梁山好汉的气势,念及此,我自横刀向天笑,风卷残云解决了最后几块腊肉。

掌柜疑似帅锅,虽然不是俺的茶,但看到一帮日本妹接二连三和他合影,兔君觉得不仿效就亏了。

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,一是腊肉(jamon),j发x的音,读起来是“夏蒙,或者沙蒙”,每逢圣诞新年,西班牙的同事会收到小型果篮,里头躺了一条肥大的腊肉。圣诞送腊肉,和我们中秋送月饼差不多,对我这种食肉兔,腊肉来的更实惠。不过很咸,配白面包再适合不过了。

另一个新年的传统是提着一串葡萄,到马德里太阳门广场(Sol)上的邮局大楼,伴随午夜12点的12下钟声,吃掉12颗葡萄,期待未来的12个月,有钱有妹有健康。邮局大楼前的地上有个0km的标记,表示西班牙所有公路的起点在此,一开始不知道这个景点,看到攒动的人头在地上摸来摸去,以为有钞票捡,急忙过去改善生活。吃饱没事可以和iphone比较下,此地到马德里是否为0,不是的话,说明这肯定不是iphone 3G,谁让iphone 3G的定位芯片俺有参与研发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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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比之下,狗熊和草莓树,就是视力0.1都能找到的景点了。关于它的来源众说纷纭,比如说马德里这个名字在拉丁文里意思就是“群熊之家”,因为附近山里发现了大量狗熊和草莓树,另外一种说法,马德里和狗熊没半毛关系,原名叫梅里特,即肥水森林。

兔君觉得,叫张狗熊还是王森林都不重要,关键是这个风景不如加那利群岛,风情不如塞维利亚,风骚不如瓦伦西亚的孩子,怎么从张狗熊变成张首都的。这多亏了一个人, 腓力三世,在马约尔广场(Mayo Plaza),你能看到他的青铜雕像。

腓力三世 (Felipe III )从来不是惊才绝艳的孩子。他爷爷,铁蹄覆盖了大半个欧洲,他老爹,在南美画了一个圈,而他把政权交给莱马公爵,自己沉迷于抓野兔烤野猪。出生在马德里的他,把摇篮划作了首都。这一划,使400多年后,别人不记得他爷爷卡洛斯的名字,不记得他老爹腓力二世的名字,只记得这个吹着红胡子的纨绔子弟。

优柔寡断,一生被宠臣操纵的木偶,即便有潮水般的游客对他行注目礼,依然是西班牙历史上的一滩污渍。葬送了父辈的江山,使那只雄霸天下的帝国,成为历史沉浮里的过客。中世纪的西班牙,拥有无敌舰队,海上横行霸道,陆上同样势不可挡,鼎盛时期,曾扩张到意南西法秘鲁墨西哥荷比卢——奥地利哈布斯堡,法国瓦卢瓦,意大利美第其,英国都铎。。。纵横欧洲的武林世家,每家每户都有小孩顶着西班牙阿拉贡家的姓。

阿拉贡的徒子徒孙,高举热爱和平的旗帜,几百年来乐衷于政治联姻的游戏,并非吃素的主,只不过兵不血刃分土地更加划算。你嫁我我娶她,当王储卡洛斯 哇哇堕地,发现,oh yeah,爷爷来自哈布斯堡,拥有德国奥地利,奶奶来自勃艮第,拥有南法荷兰比利时,妈妈恰好是西班牙和意大利南部的继承人,希特勒花半辈子写“我的奋 斗”,这位仁兄胎毛还没落掉,就当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,坐拥八国联军。

投胎是门学问,西班牙语都说不利索,偏偏还是西班牙的国王。

19岁的卡洛斯,皮肤嫩的可以直接烤牛柳,优良基因得益于老娘胡安娜的遗传,这个被后世当作疯婆子的女人,在神经正常的少女时代,是西班牙皇室无可争议的倾城。

西班牙女人与生俱来的乌发黑眸,在那个没有眼线笔的时代,为她们轻松赢来立体的美感。金发妞睫毛淡的找不到,西班牙女人躲在小红扇后面,动动睫毛,男人立刻得了糖尿病。丢掉军队的铁饭碗,铤而走险搞走私,只为闪闪的黑眼珠。唐荷塞之于卡门,只是闲来无事的玩物,认真就输了,西班牙女人骨子里的性感,或多或少有点红颜祸水的味道。

像胡安娜这类身居高位的美女,要发疯只有两种可能,事业受挫,感情受挫。在中世纪的西班牙宫廷,这两者差别不大,胡安娜的事业无外乎爱情制造业,像伺候老板那样伺候老公,像摆平员工那样摆平人民,再玩几条人命出来,绩效考核就可以满分了。

她嫁了公认的美男子——金鱼眼和肺痨肤色是那会的审美——他玩过的女人比她见过的男人还多。儿子嫌她碍手碍脚,把她软禁在修道院,昭告天下:太后罹病,疑似老年痴呆,你们躲远点,太后麾下的意大利西班牙,由我卡洛斯接手。

当然,他还接手了意大利的美女,卡洛斯号称和美女开意大利文,和教皇开西班牙文,和幕僚开法文,和坐骑开德文。有点类似重庆森林里,金城武为泡妞,打电话耍粤语普通话八嘎呀路。事实证明,当皇帝和会几门语言无关,能把亲娘压抑成老年痴呆,才是充分必要条件。卡洛斯统治下的16世纪西班牙,除了土耳其奥托曼帝国的大胡子,无人能与其抗衡。

卡洛斯果断专制,他儿子腓力二世却擅长见风使舵。对他而言,上英国还是法国的床,取决于此时此地的政治需要。前脚法国老婆的尸骨未寒(这个公主长相平平,她妹妹却大名鼎鼎,正是大仲马的八卦最爱:玛尔戈皇后),后脚已经和英国胖妹在西敏寺教堂拜天地。

等胖妹死翘翘,代表敌对势力的胖妹她妹,也从人见人爱的小姨子,变成了人贱人害的小婊子。腓力二世指挥无敌舰队,长驱直入英吉利海峡,从未遭遇失败的海上精英,却在小婊子那里铩羽而归。照理说这一打一降,已足够奠定彼此世仇的命运,谁料十年河西后,他居然又和小婊子联手,一起NP法国佬。

国际关系如此戏剧,国内财政同样搞笑,从秘鲁殖民地滚来的真金白银丰盛空前,却被他花到捉襟见肘,等他把江山交给儿子腓力三世,西班牙已经外强中干,从欧洲老大的交椅上悄然跌落。

之后几任继承人的故事就顺理成章了,一个傀儡,一个嫖客,一个养马专业户。卡洛斯也喜欢女人,70来岁养了3个17岁的情妇,但人家政绩斐然,说到底不过繁荣娼盛。几个曾孙没有一技之长,却偏偏有一鸡之长,公文桌上不见文件只见文胸,18世纪的西班牙,被一帮低能花花公子,搞得屋漏连夜雨,再无回天之力。

现代的西班牙,因为五光十色的夜店,五颜六色的霓裳,五彩缤纷的女人而著称,西班牙女人都似卡门,本来就前凸后翘,又十分敢穿。要知道女人的魅力指数,和五官标志只有部分联系。试想奇瑞QQ,车门大开,车匙插好,而兰博基尼,车门紧闭,保镖站好,你若想从其中顺手牵羊一部,选哪个呢?

西班牙女人便是奇瑞QQ,胸没有俄国妹大,衣没有法国妹潮,矜持优雅又略输英国妹,但是姐们够辣够骚,放眼大街,十个有八个酥胸半露,比皇马队员更爱秀球,最后两个大抵不到C罩,但人家的超短裙让你心生疑窦,若隐若现的红,究竟来自蕾丝袜,还是丁字裤。

最后我看到一个60加老妪,真空一条吊带裙,3米之内没瞎的都看到基突,肤如橙皮,假睫毛还镶了鸟羽毛,这已经不是马叉虫,而是一种境界。年近50的莎朗斯通,零下5度穿露肩夜礼服,只为镁光灯再投青眼,谁稀罕平淡老去,视线聚焦才算真正活过。

10秒内我心生敬佩,突然觉得整天研究电路板的自己简直不算个女人。

温湿气候和女性对球技的要求,使拼贴布风格的衣服在西班牙大行其道。最出名的自然是Custo Barcelona,然而贵,普通一件印花Tee,不下70大欧,大衣动辄800欧,几乎是二线大牌的价位,但是颜色花哨,设计新潮,面料80%真丝,曾捏成一团放在行李箱带出门,往椅背上一抖一放,立刻复原,质量没的说。

Desigual算是Custo Barcelona的年轻变种,一样花花绿绿,上班是绝不能穿的,太不pro,然而拿来当旅游行头,出片鲜艳。在马德里买,比德国分店便宜20%以上,遂入了两件,之后去希腊,闪亮登场。

购物一条街从地铁站Gran Via开始,狭长的步行街,各色服装像女人那样向游客抛媚眼。国内甚红的Zara在这里是中产制服,精打细岁的潮女更愿意买pull and bear,说到底,不在乎那层布,布下面的料才高下立分。

卡门大抵是个有料的女人,否则无法解释唐何塞对她难舍难分,除了有料,她还有脑子,这就难能可贵了,小唐辈催的成了N个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上的男人,丢掉军队里的铁饭碗,铤而走险搞走私,填其欲壑,最后发现,尼玛自己只是一夜情的对象,人家的本命是斗牛士,他约她在斗牛场外见面,尊严金钱我不要,姑娘别走好不好,不不不,她说完,发现自己的胸膛上,多了一把匕首。

情杀现场是塞维利亚斗牛场,梅丽美的功力,让这个女版陈世美连同斗牛场,成为西班牙的代名词。每年3月到10月,是马德里的斗牛季,周六周日都有斗牛表演,古罗马圆形建筑,红砖墙,三万名观众座无虚席,一票难求。马德里是我们临时的旅行,来不及订票,只好看看斗牛场画饼充饥,只能说,秒杀罗马竞技场,气势恢宏,而卡门的爱恨情仇,让它多了几分香艳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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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的左脸,是苍蓝的天空

In 未分类 on 2011/12/22 by ladypabbit

‘爱琴海的碧蓝色没有尽头,如圣岛之行,久萦于心。我想我会回来,携他的手,嗅花的香,听浪花轻吟,看落日长垂,再中一次圣托里尼的浪漫蛊,在来年的盛夏’。

上述文字是2005年去完圣托里尼之后呻吟的,果不其然,6年后,我胡汉三,不,帽公兔,重返伊甸园。

6年前,刚随两名美女去希腊胡天海地的前辈,神秘兮兮同我们讲,知道Santorini吗,贼漂亮,不用开口也能谈恋爱,还保证成功率。悔啊,早知道带一箱混元肾宝去了。

刹那间,‘肾脱离你’,连同它金光闪闪的爱情制造业,使所有在场的男同胞,有了飘渺的眼神。然后,一个声音怯怯的问,混元肾宝是啥。

圣托里尼,位于希腊基克拉泽群岛(Cyclades)最南端,由火山岛和主岛组成。主岛包括中心小镇费拉(Fira),东部的黑沙滩 帕里撒(Perissa),以夕阳之美著称的北部小镇伊雅(Oia)。在过去的十年乃至更长时间里,它是全世界最受欢迎的蜜月胜地——蓝顶白墙的教堂,凭海临风的夏花,一年中超过300天的日照。还嫌不够?沉没的文明古国亚特兰提斯,据说便深藏于其海床之下。

这里,那希塞斯香消湖底,化作水仙顾影自怜;这里,月桂树飘着幽香,温柔的少年,吹响风笛,令济慈感怀,写下流芳百世的《希腊古陶赋》。

古老传说中,雅典国王爱琴,每日站在悬崖之颠,遥望大海。他的儿子忒修斯,风华正茂,前往克里特岛,挑战迷宫里盘踞的牛怪。父子约定,如 果忒修斯侥幸活命,则在归途中撤去黑帆,换上白帆。

克里特的公主阿丽亚德娜爱上了英俊的年轻人,在她的帮助下,忒修斯战胜米诺陶,归途中,沉迷于幸福中的两人,一时大意,忘记撤去黑帆。国王望见远方,碧波里闪动点点黑色,不禁老泪纵横,纵身一跃,自决于万丈悬崖下。波涛汹涌,很快覆盖了他的尸首。从此,这片海便以他为名,被称为 “爱琴海”。

所有宝光灿烂的神话,都要续一条狗尾,历数那些让人弹眼落睛的神仙眷侣,甜蜜蜜走到世界末日的,屈指可数。美狄亚背叛家人,帮伊阿宋捞到了金羊毛,两人闪婚,酒宴盛况空前,杀猪的种田的都送来了红包,婚后生了两个娃,老公开始彩旗飘飘,她面带微笑,做掉小孩,给情敌送去一袭华美的袍,上面布满了毒药。

另一个故事里,听到海妖歌声依然不为所动的奥德修斯,征战十年,回到家,看见床尾摇摆着野男人的大毛腿,当晚他裹着不甘的泪水,吃了人肉叉烧包。

阿丽亚德娜(Ariadne)为了泡小白脸,做掉了亲哥,甩掉了亲夫。当忒修斯大功告成,米诺陶牛头落地,雅典王子对蛇蝎美人的情分也零落成泥,把她离弃在Naxos小岛,不管不问。施特劳斯著名歌剧,‘来自Naxos的阿丽亚德娜’,从阿丽被抛弃开始,讲她披荆斩棘,自如云美女中脱颖而出,成为高富帅的新娘。

如今,假如你坐船从雅典前往圣岛,途中必会经过Naxos。港口有一座灯塔,行单影只,同阿丽一样,守望苍蓝,却得不到那个人的归期。

爱琴海,爱情海。像大部分希腊神话一样,圣托里尼把自己的开蒙交给了 私情。万神之尊宙斯,资深色狼,碍于醋缸老婆,行事不便明目张胆。腰身一变,化作雪白 公牛,卖萌勾走了腓尼基公主欧罗巴。老哥卡德摩斯怒极,为了追回私奔的情侣,率麾下跨海远征,发现无名小岛,安营扎寨,建立殖民地,逐步繁衍成如今的圣托里尼。

作为全岛的中心镇,费拉是理所当然的交通枢纽。旅馆分布的并不零散,通常步行5到10分钟就能见到公交车站,仅此一家,不会错过。侯车棚里贴着班次表,建议拍照记下,以便掌握回程时间。票价从1欧到1.6欧不等,去东部的黑沙滩和北部的伊雅分别需要20分钟和30分钟。

四座出租车,从港口开到费拉,15欧。从费拉开至伊雅,20欧。假如有国际驾照,租车是最得心应手的游览方式,走马观花,开开停停,发掘几个小镇之间独特的视角,最美的景致往往在路上。

想在基克拉泽群岛之间“跳岛”,或暂别圣托里尼主岛,上火山岛泡泡温泉,则以乘游艇为宜。在网上预订前往其他岛屿的船只,既可以让他们把船票邮寄给你,也可以直接到费拉镇中心的蓝星公司分支(Blue star ferry)取票。不少人为了恋海,放弃直飞,而选择从雅典乘游轮抵达圣岛。

船自比雅典雷埃夫斯(Piraeus)港口开出,历经4小时航程,抵达费拉旧港,此时驴群来袭,在花花绿绿的驴背上颠簸半个时辰,费拉就在眼前了。第一次去圣岛,我便采用了这种方式,第二次,则从克里特直接坐快船,按起航时间,分为两家:mega jet和flying cat。具体班次请看这里。不过希腊人的时间观念极差,船晚点,号称开2小时其实开3小时,看看他们的财政状况就知道了,同他们讲工作效率,扯淡。

在费拉镇中心闲逛,跑进一家家铺子,研究各色以蓝白主题的纪念品——水晶球、圣岛水墨画、拖鞋形状的冰箱磁铁、刻着教堂浮雕的相框……从圣托里尼寄往世界各国寄明信片,邮费均为60欧分,现写现投,不出十天,国内的朋友们便能收到粘着咸咸海风的祝福。值得选择的还有当地盛产的橄榄油肥皂和红酒。

海风清凉惬意,点一杯果汁,轻饮小啜。希腊的酒吧餐馆通常都要收取“人头税”,按照中国的习惯也可称为“服务费”:每人从0.5欧到2欧不等,依就餐环境而定。为方便精打细算的游客,餐馆门口设有透明橱窗,列出菜单及相应的价目表,从开胃菜到主菜到甜点,巨细靡遗,底下附一行小字,标明服务费高低。

岸上的女孩掬流沙而戏,水中的青年浮高浪而游。斜阳在比基尼女郎古铜色的背上染下金色印痕。沙石中竖起沙丘魔堡,潮涨潮落,最终竟变成了圣岛的形状——三千五百年前,火山爆发将圆形的圣岛冲击为新月形,和潮水塑造的沙雕可谓异曲同工。

这一形状,同柏拉图笔下的文明古国亚特兰提斯不谋而合,加上近年来考古学家在岛南的阿克罗蒂里(Akrotini)发现了大量陶器和壁画——番红花采集者、羚羊图、捕鱼人……这些米诺斯文化的象征,结下了圣托里尼和亚特兰提斯的不解之缘。

伊雅的建筑格局同费拉相似,色彩却更鲜明。除了随处可见的教堂外,家家长枝翠蔓,花团锦簇。移步一景,大抵如此——苍天碧海、绿树红花、粉瓦白墙,四处可见的流浪猫狗,构成伊雅的移动风景线。

初来乍到,便有三条大黄狗接风,没多久,追随者的数目 增加到五条,如此骨瘦嶙峋却忠心耿耿,想必饿得慌,恻隐之心顿起,丢了几块Pita的碎肉,立刻遭风卷残云。家犬的命运则截然不同,主人好生伺候,顿顿大 肉,养得毛色鲜亮,日上三杆仍蜷缩在路边,作恹恹思睡状。

说到吃,选择多多。沿街花2欧就可以买个Pita,模样类似中国的夹陷蛋饼,用锡纸包着,里头鼓囊囊塞满牛羊鸡肉和色拉菜,要一份蘸汁,三五下嚎啕掉,倒 也管饱。要当饕客,则另有善选,烤肉串( Souvalaki)、千层饼(Mousaka)和肉丸(Keftedes)均值得一试。Mousaka更是深得我心,味道类似意大利的肉酱千层面 (Lasagna),然而除了番茄碎肉外,又加入了茄丁和西葫芦,口感尤为多样。

色拉种类丰富,用新鲜的黄瓜、番茄、青椒作原料,点缀上几颗腌橄榄,佐以两三片咸奶酪(Fetta Cheese),清凉爽口,热意尽消。好酒的游客还可以尝尝用当地葡萄酿造的阿西尔提可酒,在悬崖边小酌,艳阳洒下碎金,映入觥筹之中,碧蓝如洗的海色,仿佛时刻要将你淹没。

同猫狗作别,拾阶而上,白色小径通向绿荫泼墨。路的尽头,一丛紫色花凭海盛放。这样如火如荼,仿佛每一瞬间皆是荼靡。报不出名来,拍下照片,回家后按图索骥,得知是九重葛。并非圣托里尼的原产,然而艳丽多姿,被广泛种植。微风鼓浪,那些在爱琴海前摇曳的花儿,给无尽的碧蓝色带去鲜活的色彩。

全镇倚悬崖而建,行到至高点,可见一处燎望台,面向正西。昔日驻扎在圣托里尼的海军,借其掌握附近诸岛的动态,同时为神圣罗马帝国的东征进行部署。如今, 燎望台是观赏落日的最佳地点——地势高,四周空旷,海面一览无遗。未到傍晚六点,早已人满为患,多亏我们英明决断,五点刚过便盘踞了最佳位置,期待着海上 激动人心的谢幕。

日头欲渐西斜,金色光线越发强烈。人群纷纷取出相机,手按快门,预备将即将到来的美妙瞬间,做成菲林切片,如布莱克的诗,“繁花似锦的天 国,一刹那便是永恒”。

茅草顶风车是基克拉泽群岛的独特风貌,夏末踯躅的风,沉重了叶轮,西照的柔光在木轴上缱绻不去。紫色云烟缓缓笼罩了伊雅,海平面上数种色彩重叠交织,氤氲了海天之间的界线。

这抹淡淡的温柔,可以触动心底的弦,落日的瞬间,如爱琴海的狂澜,涌向圣托里尼的每寸角落。当最后一线余晖没入海里,天空浮云流动,尽带紫烟罗。整个过程如此迅速,不会超过10分钟,但其情其景,已刻在心上。

入夜后的伊雅,浪花的手赶走白日的余热。珠宝店鳞次栉比,透出温柔的光。珍珠耳环挂在长颈人偶上,别致可爱。琳琅满目的小饰品未必出自名家之手,然而价格公道,叫人忍不住把玩一番。

青石板上印月影,缓步行走,一对对情侣从身侧经过,凉风中攒着彼此掌心的温度。酒吧霓虹闪烁,轻歌曼舞在耳畔细碎的吟。点一杯鸡尾酒,微醉中望着心爱的猴。

世界的左脸,是苍蓝的天空,在苍蓝的海面上,我只看到了你的左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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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之彼方,阿诺吉亚

In 未分类 on 2011/11/21 by ladypabbit

去阿诺吉亚并没有特别的理由,之前,甚至都没听说过这么个小镇,孤独行星上的一幅图画吸引了我,蒙着黑布的老妇人,正襟危坐在鲜红色的亚麻布前,下面有一行小字,阿诺吉亚,最具希腊特色的小镇。

阿诺吉亚被群山环抱,距离伊拉克利翁1小时车程,伊拉克利翁市中心有两个巴士集散点,A站在港口附近,主要负责长途巴士,发至Rethymnon,Hania,Agios Nikolaus的班车都来自这里。B站紧挨着旧城墙,大部分是短途目的地,而阿诺吉亚(Anogia)便是其中之一。提示:http://www.cretetravel.com/Bus_schedules/ 有所有巴士的出发时间,但显然N久没更新,只能相信个大概,最好在巴士车站的售票亭问问清楚。

9月,去小镇观光的游客寥寥,整辆巴士只坐了不到三分之一,其中又清一色全是回老家探亲的希腊本地人。我和猴子,扎在黑压压的希腊人头里,显得很突兀,瞥 瞥邻座的几位大妈,忙不迭看希腊文手机,巴士开始在逼仄的山路间盘旋上升,我摇晃着脑袋,突然看到大批山羊,以极快的速度避开巴士,逃向山坡尽头,急忙捞出相机拍,但隔着玻璃窗,拍不清晰。也许因为路途颠簸,也许因为数山羊,我的眼皮终于合上了希洛吕提斯的山野。

一路速度蜗牛,巴士在沿途的村庄反复停留,放下乘客,等到达阿诺吉亚的时候,只剩下3名乘客。如果不是这3名乘客争先恐后下车,我无法相信已经置身于大名鼎鼎的阿诺吉亚。终点站连站牌都无,空旷的小街三三两两坐了不少年轻人,从打扮看,乡村气息浓重。旅行手册上介绍说,‘半个村庄都卖针织品’,但分明除了几家杂货店,别无他物。我大为失望,顶着白花花的大太阳,漫无目的踱步,终于找到下行的台阶,才发现,其实卖针织品店铺,都在半山腰。

镇的风格颇似城乡结合部,半山腰几桩民居被涂的五颜六色,有的还别出心裁,画出了1866年土耳其人攻打Akardi教堂的全过程。该镇的老人们,大部分在二战中加入希腊自卫队,对抗德国入侵者,后者为了纠察匿藏的盟军,血洗整只小镇,能杀的都杀了,连母鸡都没忘记吃掉。

如今你依然能看到对屠杀的纪念:老人们穿黑色衬衫,戴黑色长筒头罩,家中挂满死去亲人的肖像。在一面涂鸦墙上,德国人和土耳其人一样,被描绘成凶神恶煞的暴徒,猴子吐吐舌头,说,现在开始我们只讲英文,让他们发现我从哪里来的,只拍立刻会被乱棒打走。

比起脚踩皮靴,裤子肥大有如海盗,终日打牌喝酒的中年男性,当地的妇女完全演绎了女人撑起半边天的角色。大部分坐在五彩缤纷的店铺门口,期待你买一条挂毯,或者一块餐布,远远看到游客经过,便会激动的起身,招呼你进去看看。二战时期的民族情绪早就抛之脑后,往往操一口流利德文,热情的搭讪,‘随便看看嘛’‘都是我自己织的’‘很辛苦很精美’,开门见山的自我标榜,是否出自手工,不由得知,我被其中一个骨瘦嶙峋的老太拽住合影,当得知拍了照片依然不肯买她的围巾,立刻翻脸,边骂骂咧咧,边把手里的竹竿敲的哒哒作响。

有些则属于为数不多的矜持派,不慌不忙的织桌布,看到我俩经过也只投以微笑。我主动上前问她有没有绿色的桌布,她翻了翻存货,说没有,但推荐了几块白色镂花的,提醒我们说,这个是机织的,不够好。在她的铺子里打量再三,挑不出合适的,悻悻离开,她不慌不忙的同我们道别,继续埋头编做。而我反而若有所失,回头给她拍下了这张照片。

女人守着十来平米的小间,同老伴相依为命。房间里挂着儿女们浪迹天涯的照片,放一张年代久远的黑胶唱片,自娱自乐。等我凑近一看,大吃一惊,原来海报中人来头颇大,Nikos Xylouris是享誉全国的歌唱家,活跃于70年代,小镇中心豆腐大的方寸,便是其出生地,琳琅满目的贴满其杂志剪影,而坐在盛名荣耀之中韶华已去的女子,是Nikos的姐姐,自弟弟罹病去世后,独自打点这爿店铺。时不时有游客进去同她攀谈,可能是Nikos的粉丝,然后买了专辑带走。

Nikos的祖父是人称‘土耳其游鱼’的小偷首领,对和土耳其人有着世仇的希腊人来说,窃敌不算偷,祖父窃功一流,每每都像游鱼一样,灵活穿梭于土鬼之 间,把所有值钱的东西摸个光,之后还网罗了五六名偷王,专门对土鬼下手,他作为偷王之王,让游鱼的美名代代相传,Nikos靠民歌打遍天下之后,也被其女 粉丝称为鱼兄。

吃了烤羊肉,我们在镇中心闲逛,找到一间小教堂,推开蓝色的栅栏门,惊喜的发现,原来教堂内部精彩纷呈,枝型吊灯做工精美,丝毫不在德国教堂之下。天顶绘满了圣徒壁画,用色相对德国意大利鲜艳许多,也许这便是东正教和天主教的审美差异?

最终没有抵挡住针织品的诱惑,入了一条绣着绒线小花的桌布,老太附送了一只彩条纹布袋作为纪念。她养了许多猫,她们躺在挂着桌布的藤蔓下,或嬉戏打闹,或闷头睡懒觉,很怕生,见我蹑手蹑脚靠近,急忙逃窜到花丛深处,唯有年长的这只,见过世面,不以为意,在参差起伏的长影里,慢慢舔着脚背。这一时刻的小镇,尤显宁静,绿叶轻拍,一面面刺绣如锦旗招展。

没有站牌,我们只好等在来时的位置,就近开着一家破落的咖啡店,店主也不知道车子什么时候来,却主动去周围的杂货店帮我们打听,一家不知道,问下一家,他的憨厚朴实让我们颇不好意思。

猴子和他唠家常,原来他曾在德国aachen住过10年,在一家希腊餐馆打工,赚够钱,回故乡开了咖啡馆,讲起足球,他两眼放光,说跟了n场球赛,每次希腊都输给德国,后来,他尴尬的笑笑,干脆倒戈支持德国队了。猴子哈哈大笑,向他买了两杯espressor,边等车,边慢慢坐喝。车终于出现,离开小镇前,竟然环城绕了一圈,我们意识到,难怪没车牌,等哪儿都一样,不把乘客一网打尽它是不会开走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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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tala日光下

In 未分类 on 2011/11/11 by ladypabbit

数了三天游泳池的水泡,出门闯荡的心思终于把我击垮。旅馆自带租车公司,单日全保险60欧,甚至比Avis便宜。于是在第四天的早晨,给流浪的三花猫喂饱了火腿肉,嘱咐它晚上自己找食,我们向南部的Matala铩羽而去。

克里特自驾,并不值得推荐,首先油价高,一升95汽油,在德国1,5欧,放到不含环保税的奥地利,可以便宜到1,3欧,而在希腊,高达1,8欧。其次,大部分景点在山区,蜿蜒崎岖,很不好开。第三,路牌不容易识别,大部分是希腊文加蝇头小字的英文,写着P其实代表R,容易混淆。

最后也是最危险的,希腊是整个欧洲车祸最多的国家,公路上每隔大约一千米,就竖着一个小教堂模型(下图左侧),代表这一位置曾有人因车祸身亡。如今这些教堂模型越做越漂亮,甚至成为摄影爱好者采风的对象,欣赏之余不免感慨,在希腊开车,真是提着脑袋打方向盘。

最初的半小时,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找到了正确的高速入口(盖因希腊文看不懂),猴慢慢掌握要领,比如公路狭窄,没有超车道,后面的车辆要超车,就会对你打闪光,然后你往右让出半个车位的距离,或者干脆开到安全停车带上,让它通过。

大山里,那些看不到逆向车辆的拐点,为了防止不要命的司机逆向超车,车辆之间采取了鸣笛的默契。每逢九曲十八弯,喇叭声此起彼伏。虽然掌握技巧,但摸不清楚状况的前提下,我们始终不敢超车,最后以80kph的速度,费了1个半小时,才来到phaestos遗址。

作为米诺安文化的两大根据地,Phaestos比Knossos宫殿规模小得多,此地挖出线形文字石盘,一宿发迹,大巴运来一车车游客。如今石盘被送到伊拉克利翁的博物馆,只能透过玻璃窗辨其真颜,而遭遇海啸后的米诺安宫殿,几乎毁于一旦,只留下白花花的石块和陶罐,很难想象六千多年前全盛时期的模样。

Heard melodies are sweet, but those unheard are sweeter 听得到的乐声固然好,听不到的则更美

Therefore ye soft pipes, play on 吹响你温柔的风笛

Not to the sensual ear 并不为凡俗的耳

but, more endear’d 却更甜美

高中时候,很迷济慈,许多年后,王尔德消失在记忆深处,济慈的希腊古瓮颂(ode to a grecian urn)却朗朗上口。他跑到希腊来养病,自己行将就木,古瓮却永垂不朽,忍不住发出‘真即是美,美即是真’的感慨。彩釉花纹,勾勒出一段段神话故事。而Phaestos残存的这些,在时间之河里,慢慢剥落真颜。

六千年那么长,长到古瓮上英俊的少年,已无法向树下的少女吹响风笛。那些曾被镌刻其上的传奇故事,化作听不到的乐声。

在phaestos稍作停留,我们继续驱车往南,不出20分钟,就来到著名的海滩Matala(马塔拉)。

‘夜是星做的苍穹,岩洞中摇滚轰隆,马塔拉的月光,不眠不休’。时光回流40年,Joni Mitchell带着她的海豚音和木吉他,成为马塔拉几千名嬉皮士中的一员,他们称自己为“花孩子”,把头发扎成辫子,在上面贴绒布花,远离朋友家人,来陌生的岛屿,浪迹天涯。天当被,地做床,可能说夸张了,现实是大量嬉皮士来到克里特,青年旅馆睡不起,直接睡到了马塔拉的岩洞里,白天海滩party,晚上篝火party,完全社会主义高级状态,等口袋挖空了回家,明年继续。

阿姆斯特丹到罗马,明天去何方,Joni Mitchell的歌词充满时代标签。她披散一头长金发,中性十足,喇叭裤小挎包,乡村小调飙得像鸟儿天上飘。马塔拉的月光,奔腾的海浪,把歌手的盛年定格在黑胶磁带里。如今的Mitchel,面容枯槁,颧骨突出,拿烟的样子疑似黑山老妖,印在CD封面上狂放的容颜,变成了垫咖啡的硬板纸。马塔拉早已不是花孩子们向往的残像,它晴空万里,艳阳的势力让一切怀旧,显得无病呻吟。

在海滩边的简陋餐馆,点了鱿鱼色拉和Lasagna。然后起身,在阴影交错的商业街行走,大部分卖针织品,可以讨价还价,但看的上眼的没有。之后去Anogia小镇,反而发现了不少好货,下篇再述。

等走到沙滩上,才意识到狗血。地面遭阳光直射,足够煎鸡蛋,红色的ballerina立刻不堪热烤,直接挑战我的脚底板。想起几双人字拖都忘在旅馆里没带来,只好又现买了一双,之后在Rethymnon,都懒得换鞋,扑塔扑塔像鸭子一样走动,一直梦想穿着好看的高跟鞋走天下,现在知道这的确是个梦想。换上鸭掌后,走路虎虎生风,立刻跑到海里,踢出水花,嘲笑穿着跑鞋的猴子。

残存的嬉皮士摆摊卖小首饰,四下观察了下,木有帅锅,只好给这位大叔来了张。

在马塔拉停留了一个多小时,没带泳衣深感无聊的两人决定开溜,往北经过Rethymnon然后回家。其实心里蠢蠢欲动,想去克岛的第二大城市Hania,无奈实在太远,折中选择了Rethymnon。快开到时候,在郊野的小丘上,俯瞰市中心,一片白花花的房子,沿着海岸线铺展开来,希腊国旗的蓝白两色,在这里得到充分体现。

Rethymnon有克里特保存最完整的老城,13世纪被威尼斯共和国占有,抖擞出这只城市最佳的风韵,之前的她,也并非白纸一张,早在米诺安时期,便被视为圣地,米诺斯国王的女儿和赫尔梅斯大神(脚上长翅膀,经常帮老爹宙斯投递情书,兼职拉皮条的那位)一夜情后,生了个娃,因为半神半人,智商和体能百里挑一,在Rethymnon和Hania占地为王,一时间,成为各方小国朝拜的对象。

这里稍微扯点八卦,克里特在希腊神话中起着举足轻重的地位,为啥?

1,奥林匹斯12神,类似青龙帮,龙头老大宙斯,出生在克里特,在这山清水秀里,人见人畏的初代目,也曾是天真烂漫的儿童。对那个十多年未露面的父亲,是真心憧憬真心爱的。

2,宙斯变身公牛,骑了欧罗巴mm,并生下了克里特的首任国王,米诺斯。

3,米诺斯忘记给海神波塞冬准备火锅肉,波塞冬找了条真公牛,骑了米诺斯老婆,生下牛头人身的孽种,诨号米诺陶。一辈子关在迷宫里,喜欢吃童男童女。

4,米诺陶有N个姐姐,最靓的叫阿丽,第二靓的叫阿卡。

5,阿丽在神殿里打工(职称:女祭司,工作内容:天气预报,谷物收成,给老板们定期做汇报,等),认识了小白脸泰哥(Theseus)。泰哥的真实身份是雅典国王的儿子,专为刺杀米诺陶而来。为了爱情,阿丽协同泰哥,把自己的亲弟弟切成了牛肉干。

6,阿卡是外貌协会,看到美男就腿软,先和太阳神阿波罗交往,然后又和赫尔梅斯生了个儿子。她爹大怒,后来见到了孙子,惊为天人(赫尔梅斯基因好啊),从讨厌变成了喜欢变成了爱慕,竟想对孙子年上(详见天涯腐女手册)。不过听说是赫尔梅斯的种,咽咽口水,没敢。

7,孙子建立了Hania和Rethymnon。米诺斯归西后,在地狱最高法院当法官,孤家寡人,养了条三头狗。看过圣斗士冥王篇的基本都记得他。

8,长大后的宙斯,连同兄弟两人,做掉了父亲,统一青龙帮。

水流之都,Rethymnon的名字暗示着它和地中海千丝万缕的联系。13世纪,威尼斯商人远渡重洋,靠Rethymnon土产的葡萄酒和橄榄油,赚进大把白银。

随着君士坦丁堡衰落,东罗马帝国残党把Rethymnon视作失乐园,大批诗人画家吟游此地,各方文化竞相争妍。直到17世纪,土耳其人再度掀起狂澜,20多天围攻威尼斯要塞,占领Rethymnon,并很快把势力扩张到整个小岛西部。

黄昏时分,踩着Rethymnon老城的石板路,会有一种重返意大利的错觉,代表作是Rimondi狮头喷泉,颇似罗马街头随处可见的小喷泉。许多人悠闲的坐在太阳伞下喝咖啡,喝的也许是土耳其黑咖啡,杀时间的情调却和罗马假日里没有什么不同。

于是我也要了一杯espresso,抬头看到鸽子,在雕花繁芜的檐角划弧线。天空未留痕迹,鸟儿早已飞过,其实,我的咖啡还没喝完,它已经被风吹向了远方。

我俩在树荫里穿行,石板路的两侧店铺琳琅,卖精致的纪念品和小首饰。每家每户都种了花,落漆的百叶窗自二楼打开,瀑布般的牵牛花垂了一屏。

一些刺毛藤说不上名字,不经意的挂在文具店的招牌上,微风吹过,藤条扑上你的面孔,原来还开了小小的红花。喜欢Rethymnon的老城,便是这种不经意的时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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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忆1866

In 未分类 on 2011/10/25 by ladypabbit

公元960年,出生军人世家的赵某人,策反陈桥兵变,黄袍加身。年仅七岁的周恭帝,舔着正月里第一根糖葫芦,眼睁睁让怪蜀黍抢走了后周江山。五代十国,不到100年的闹剧终于拉下帷幕,北宋闪亮登场,开始了百废待兴的新时代。

同一年,同样出生军人世家的尼某人,在9个月的艰难攻城之后,终于带领拜占庭大军,杀入伊拉克利翁。此时的伊拉克利翁,是阿拉伯海盗藏匿金银财宝的小金库,非法经营给小岛的治安蒙上阴影,岛民寄希望以东罗马帝国,然而帝国的统治者,正忙不迭和保加利亚人玩真人版CS,自顾不暇,哪来闲心管你小岛的死活。

东罗马帝国源远流长,960年正逢其黄金时代,即所谓的‘马其顿王朝’。其开朝皇帝巴西尔,贫农出身,幼年被卖来卖去,恨死保加利亚人贩子,长大夺权,遂以虐杀保加利亚人为己任,身体力行至一息尚存。

话说巴西尔乃帅锅一枚,生在兵荒马乱的时代,想要出人投第,所拼无非两种:马上的力气,床上的力气。前者他得心应手,给贵族当了N年马倌,连皇帝都 对其驾御骑射的本事赞不绝口,这直接为他日后驰骋沙场,屡建战功奠定了基础。天生的优质皮囊,又为他提供了吃软饭的长期粮票,从富婆到皇帝的情妇,一路睡 上去,最后又在床上,切掉了皇帝的脑袋。

巴西尔篡位后,东罗马帝国正式进入东征西戎的岁月,北侵意大利保加利亚,南攻克里特塞浦路斯, 之后几个皇帝对保加利亚尤其垂青,有一个因为下手太狠,人称‘保加利亚屠夫’,三光政策终于让保加利亚,成为东罗马帝国版图上的新肉,而对南面的克里特, 则眼开眼闭,和当地的阿拉伯海盗,保持暧昧关系。

巴西尔之后150年,靠着女人和毒杀坐上龙椅的Nikephoros Phokas(以下简称‘老尼’),是世袭军阀的第三代。当时克里特情形不妙,阿拉伯势力广泛渗透,土耳其人又对其虎视眈眈。老尼心中明白,打保加利亚是战术问题,保住克里特则是战略问题,一旦克里特失守,东罗马帝国的海上通道卡死,贸易一落千丈。

他毅然出兵,长达9个月的刀光血影后,阿拉伯人投降,克里特重回东罗马帝国囊中。

胜利的当晚,老尼命令俘虏沿着城墙,排排站吃果果,一小时内,碧蓝的地中海天空中,不断划过鲜红的人头抛物线——老尼以其别出心裁的残忍,让阿拉伯海盗从此对克里特投鼠忌器。

伊拉克利翁,从硝烟弥漫的战场,转瞬成为克里特首府。老尼凯旋而归,接掌西海军权,睡了皇帝年仅19岁的爱妻小佩佩。3年后,皇帝莫名身死,老尼继位当了皇帝。

又过了6年,老尼在小佩佩(这会是Mrs. 老尼)的卧室发现一群人高马大的女佣,女佣举起大刀,老尼倒入血泊,原来女佣是刺客假扮的,其中一个,赫然便是自己的亲侄子。

老尼想骂娘,但骂不出,弥留之际,他看到小佩佩和侄子热烈的抱成一团,一如九年前,自己握住小佩佩的手,冷冷看着前任皇帝口吐白沫,毒发身亡。

老尼的棺材上,刻了一行字:征服了一切,却没能征服一个女人。

960年那场战事,为克里特带来数百年的河蟹社会,岛民安于东罗马帝国的统治,直到13世纪初,由法国人请客,意大利人买单的第四次十字军东征,终于攻陷了东罗马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(现在它叫伊斯坦布尔),帝国的蛋糕被列强瓜分,威尼斯共和国捞到了希腊的几只小岛,其中包括大名鼎鼎的克里特。

换言之,公元前3000年让公牛搞大了王后的肚子,公元67年遭罗马人占领,9世纪初,成为阿拉伯海盗的小金库,9世纪末,被东罗马帝国夺回所有权,13世纪初作为战利品卖给意大利人,克里特的主权至少易主了4次,至于那些昙花一现的多利安人,迈锡尼人,因为没有太精彩的八卦,直接被兔君无视。

但这还远远没完。

威尼斯人掌权后,立刻修建了要塞(下图),Morosini喷泉,和圣马可教堂(Agios Markos)。岛上最精彩的建筑,全得益于意大利殖民者对艺术的敏感度。

伊拉克利翁市中心很小,值得逛的也不外是要塞和Venizelou广场,说起这只广场,如果你到过雅典的宪法广场就明白了,希腊的所谓广场,占地面积大概是上海人民广场的10分之一,如果有人记得人民广场中央绿地鸽子随地大小便的那块区域,bingo,你大致可以想象Venizelou广场了。

广场正中是Morosini喷泉,因为雕刻着大理石狮子,又被称为‘狮子喷泉’,如果不是旅客围成堆,刷刷狂拍,我不会看第二眼。

反倒是正对喷泉的咖啡店,深得我心。免费wifi,重口味的土耳其黑咖啡,极具当地特色的蛋糕bougatsa——这种克里特的传统甜点如今颇难得见,只在伊拉克利翁的少数餐馆出现,用蛋浆(Custard)和奶酪,裹在极薄的面团(Phyllo)里,慢烤而成。

据店主介绍,其祖父刚来克里特闯天下的时候,靠的就 是站在狮子喷泉前的闹市口,卖bougatsa为生,逐渐做大门面,落得如今这爿店。国人可能吃不惯,无比无比甜,但试想在阳光明媚的下午,左手土耳其咖啡,右手bougatsa,乐手轻轻吹响色士风,然后捞出手机,上上微博,看看杂志,这种情调,即使甜10倍的bougatsa,我都可以再来一盘!

末了,我给了乐手1欧硬币,乐手说‘牙里亚多’,我顿了一秒,意识到这是日文的谢谢,还夹了关东口音。猴嘿嘿笑道,谁让你穿了个和服风格的Tee。

广场往南,连接着旧集市,3米见宽的小街,卖的都是当地土产,除了蔬菜瓜果,最常见的是海绵,肥皂和橄榄油。推荐Palace Minos牌的橄榄油,10欧一瓶,回家做生菜色拉,味道不错!

小街的名字很特别:1866。在这一年,克里特迎来了历史上最壮烈的牺牲。

13世纪的意大利殖民,克里特得到的更多是文艺复兴的荫庇,然而好景不长,东罗马帝国的迅速衰败,让当初和意大利人签订的条约很快成了一纸空文,土耳其人占领了君士坦丁堡后,一刻也没闲着,直杀克里特而来,先占领了岛的西北部分,最终霸占了全岛。

岛上的教派很快冲突四起,基督教,天主教,东征教,伊斯兰教,夹杂其间的意大利殖民者,希腊原住民,东罗马帝国残党,土耳其暴徒,阿拉伯强盗,绿林好汉,各封山头,打的不亦乐乎。土耳其人素以残忍出名,经常把异教徒像刨黄瓜一样把皮给刨了,但越镇压就越反抗,终于在1866年,东窗事发。

一万五千名土耳其士兵,带着30门加农炮,包围Arkadi修道院。后者是基督教的老巢,11月的这个夜晚,里面睡了近1000人,七成以上妇孺,大部分躲在火药库附近的地窖里。

知道众寡悬殊,基督教徒引发了储藏在火药库的大量炸药,800名教徒当即毙命,伤者无数。这叫我想起大明最后一任皇帝,在杀了老婆,砍下女儿右臂后,跑到煤山吊死的故事。崇祯帝的行为,和负隅顽抗的希腊教徒,并无本质区别:老子打不过你,老子就自行了断,绝不受辱。

十分惨烈,但有种。许多年后,二战爆发,意大利法西斯跑到希腊,遭到自杀性抵抗,希腊人骨头硬,自古如此。

在1866大街上,给爸爸买了一个Tee,店主自己穿的那件更别致,我问他店里有吗,他说5年前有,指指自己,我会意的笑了。在橄榄油店里,遇到另外一位店主,听出我们来自德国,问我们喜欢哪支足球队。他是希腊队的粉丝,但欣赏德国队的球风,猴子和他用德文唠家常,我终于不耐烦,跑到别的店看肥皂。

黄昏时分,沿海徜徉,如今的威尼斯要塞,沐浴霞光,平静祥和。渔民把一天出海的收获满载,鱼市规模虽小,找到新鲜的鱿鱼是没问题的。注意希腊人的鱿鱼,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鱿鱼片或鱿鱼丝,而是一大条,又肥又粗,烤得通体发黑,还真有点吃不惯。